郎中近日來得頻繁,說長公子癔症愈發嚴重了。
以至於齊聿白自個兒也分不清夢境與現實,譬如他夢中真真切切看到,自己挽弓搭箭,射死了逃婚途中的昭懿公主,醒來便會驚出一身冷汗。
「長兄是又夢魘了麼?」齊五安安靜靜地坐在外間等候多時,聽見動靜,便起身過來查看。
「看來醫館開的藥並無什麼良效,長兄不若再換個郎中來診脈?」
齊五扶著他自榻上坐起來,一鬆手,發覺長兄背上被冷汗浸透。
齊聿白披衣,搖了搖頭:「身體倒是不似從前那般虛弱,只是憂思過重,睡不踏實在所難免。」
「長兄還惦念著公主?」齊五於心不忍,嘆了一口氣:「斯人已逝,長兄節哀。」
齊聿白沉默許久,忽然問他:「子授,你相信人真的會有前世今生麼?」
「兄長何出此言。」齊五不明所以。
「沒什麼,或許是我病久了,會胡思亂想了。」齊聿白抵著鬢角,疲倦地按了按。
昭懿啊昭懿,生前同他作對,身殞後還能擾得他不得安寧。
齊聿白閉目緩了緩愁思,抬起頭,問:「子授今日過來見為兄,有何要事?」
齊五欲言又止,面露為難。
齊聿白臉色沉了下來:「說。」
「朝中上任的家族子弟,被二殿下撤去了好些,都換成了王府親信。」
齊聿白神色一緊:「殷承恪這是什麼意思。」
齊五搖頭,為難道:「我手下有幾支商隊,歲末要回京做買賣,遣人去求見二殿下,想要戶部行個方便,卻都被殿下打發人駁了回來。」
齊五看著長兄愈發凝重的面色,小心翼翼道:「兄長,你說,二殿下是否在嫌棄侯府式微?先前出了不少事,齊氏一門名聲跌宕,二殿下擔心聖上遷怒於他,便想撇清干係,悄悄地將侯府給踹了呀。」
「不許胡說。」齊聿白冷聲訓誡他:「齊氏是殿下的母族,血脈相連,往日侯府幫扶他許多,殿下斷無過河拆橋之理!」
「長兄教訓的是,愚弟受教。」齊五謙卑領受,「既是血脈相連的親族,想來殿下亦不會薄待了侯府,朝中事宜興許只是正常的官員升遷變動罷了。」
無心插柳。
齊聿白目光微微一動。
齊五審時度勢,繼續道:「好在柳暗花明又一村,我在戶部奔波時,恰逢太子殿下去往六部考核,便差人去幫忙對接了商隊的要務。」
「太子願意幫你?」齊聿白皺了皺眉。
「是,我見太子殿下待人寬和,倒是很好相處。」
齊五言外之意便是二皇子殷承恪心比天高,難對付得很。
齊聿白起了疑心:「昭懿退婚一事鬧得侯府下不了台面,太子為何願意不計前嫌幫你?」
齊五等的就是他這句話。
「同侯府作對的人是昭懿公主,可昭懿公主已經不在這世上了啊。」
齊五娓娓勸道:「少了公主從中作梗,長兄又何必擔心太子會因她而遷怒於您呢。」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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