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神可嘉,但有病。
見大汗穩坐釣魚台,手下也不急了,只等清軍把口糧吃完。
這時早晨派出去的探子回來了,渾身是血地走進王帳:「大汗,清軍的第一批補給到了!」
割肉的刀子一頓,噶爾丹蹙眉:「這麼快,一共送了多少?」
探子跪在地上稟報:「二十車。」
噶爾丹哈哈大笑,隨手扔給探子一塊肉,話卻是對著心腹手下說的:「漠南那邊的日子也不好過啊!」
清軍的第一批補給為什麼能這麼快送來,不問用也知道,多半是從漠南那邊籌措的。
康熙帶了十萬大軍圍困他,急需糧草,漠南那邊卻只送了二十車糧食過來,怕連清軍的牙縫都塞不上。
探子捧著肉,卻不敢吃,欲言又止。
噶爾丹看他一眼:「有什麼話就說,別吞吞吐吐的!」
探子將肉放回桌上,從袖中摸出一隻布袋,心情沉重地遞給自家大汗:「大汗請看,送的不是糧食,而是……一種點心。」
「點心?」噶爾丹又想笑了,可看探子一臉沉重,不由重視起來。
事出反常必有妖,兩軍陣前,誰有心情吃點心。
聽說康熙這些日子的吃喝,與將士們一樣,不太可能在這時候讓人送點心過來。
而且一送就是二十車。
「其中可有古怪?」噶爾丹反轉布袋,將裡頭的一塊點心倒在桌上。
點心又干又硬,掉在食案上發出撞擊之聲,卻連顆渣子都沒掉。
可看外表,確實很像點心。
探子用袖子擦去額上冷汗:「聽說清軍的補給到了,達林台將軍帶人去搶,哪知道被敵人埋伏,去了一隊人,只我一個活著回來。我撤退時抓了一個士兵問話,才知道清軍管這種點心叫壓縮餅乾。」
「壓縮餅乾?」噶爾丹沒聽說過這種點心名,心中卻無端升起不好的預感。
很快預感成真,聽探子又道:「據那個士兵說,這一塊壓縮餅乾可抵四碗糧食。每日吃下一塊,全天都不會餓。」
噶爾丹:「……」
這是什麼神奇的點心,噶爾丹不信,當即將壓縮餅乾吃下,感覺口乾又喝了一碗奶酒。
硬是硬了點,味道還是很不錯的。
一碗酒下肚,只覺肚子裡有什麼東西在膨脹,等了一會兒再看桌上的駱駝肉,食慾全無。
直到晚上,他沒吃任何東西,也不覺得餓。
不餓反而更睡不著了,噶爾丹越想越不對,連夜安排詐降,一方面派人向清軍乞和,一方面準備渡河逃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