岩泉看也不看得給了他一肩錘。
「……痛!」
場上,終於打起精神的蘋果在土屋眼前飄飄蕩蕩:[如何?被觀眾氣氛搞怕了嗎?如果你實在緊張, 我勉為其難可以用(只有你能看見我的)光學優勢把你眼睛堵上]
[這個沒辦法吧。既然要堵, 那就不僅堵眼睛,連耳朵, 連噪聲的振動都要想辦法了。麻煩]
土屋側了側頭:[讓開,我要發球了。]
事實是, 他此刻非常平靜。
是一種經過長久時間淬鍊, 深知自己目前所能達到的高度, 並在長久的苦練中逐漸和這種知覺結合,而形成的一種知行一體的狀態。
他打球、至少在後面的輪迴中, 是不需要心態的。
比如人不需要對駕輕就熟的喝水有什麼不必要的負擔一樣。
這次的環境的確比上次在梟谷合宿時要吵。
各種聲音擠在狹小的副館裡,在做了拱高的天花板上盤旋。
土屋吸了口氣。
空氣從口鼻浸潤到肺中,擴張每一個肺泡。
因為長時間的運動,他有些缺水。
此時喉嚨干糙的和空氣摩擦,有一種隱隱的刺痛。
然後聲音逐漸消失了。
是一點一點消失的,像手裡的沙子被漫無邊際的風吹走。
分貝一點點降低、降低。
到後面,聲音並沒有完全消失,卻像是隔著鼓面砸上的鼓點。
悶悶的,紛擾擾的咚咚聲,低低地響在耳邊。
土屋突然吐出了氣。
隨著這一口氣的,是他倏地邁出的腳步。
一步、兩步、三步、
閉著眼睛也能摸清的球場分布。
長十八米、寬九米的白色邊線圍出的場地,可以概括排球手的一生。
不用低頭看,就在這裡,停住。
理所當然地沒有判定失誤的哨響。
土屋的腳像彈簧一樣下壓。
接著猛地跳起。
就像過去無數次起跳一樣,他的身體百分百符合了自己的意志。
跳到了他的意志理所當然認為自己會在的位置。
緊接著,這種心有靈犀的狀態感染了排球,排球也下墜到他向前拍出便會叩擊的最佳高度。
然後是一聲,撞破鼓面的
咚——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