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宮澤高是因為獅心王土屋在場才拔上了豪強的高度,現在看來, 哪怕獅心王下場,宮澤高的戰術換位和二傳配合也隱隱有正規牌子學校的架勢了。
他還在這邊思索應對宮澤高防守階段的戰術, 那邊停住按動筆帽的聲響, 朝他問了一聲:「烏養教練, 我申請中場暫停。」
烏養出神的思緒被土屋叫回來,他連忙探手道:「好, 好。」
宮澤高的六位球員們喘著氣聚到土屋的教練椅邊,沒有圍成圈,他們趁此機會拿飲料瓶在喝水,一邊聽土屋跟他們講比賽:
「百沢的行動有點謹慎了,你的存在感很強,其他人看見你趨近是會主動避開的,你不要分神在乎他人因此影響自己的站位移動。」
百沢悶聲:「嗯。」
「赤葦前輩你被對面的影山影響了,影山的二傳很霸道,霸道的同時需要隊友高度配合,他表露出的指哪打哪其實處在一種微妙的邊緣態,需要二傳本人和發球手同時發力,任何一方些許失誤都會錯球,看起來強大實則是一種很緊張的打球狀態。我們的優勢勝在穩妥,赤葦前輩按著自己的二傳來就可以。」
球網對面的影山聞言頓了下。
和他配合的東峰有點欽佩地往宮澤高瞄了一眼。
「金島前輩,你對位的是烏野高中的副攻月島,他的攔球風格看著刁鑽堅硬,其實一百分只發揮了八十分,不知道是心裡放不開還是怎麼回事,總之你只要騙他『下一球很難接』,他自己會先一步停腳。」
自己隱隱察覺並無動於衷的心理被人以冷淡的語調剖析出水面,月島下意識蹙起了眉。
烏養其實也察覺了月島的心態問題,先是眺了眼後者的反應。
但就像月島一直掛在嘴邊的『只是個部活而已』,他身為部活教練,其實是沒立場強行押著部員向他們的一致目標共同努力的。說到底,月島如今的身份是學生。
不過土屋能一眼看穿月島的問題,還三言兩語剖析下來,烏養有點受驚。
宮澤高那邊還在繼續:「你們緊張的小個子副攻和二傳,」
土屋笑了一下。
這聲笑搞得日向差點受驚到橘毛倒豎,影山直接把飲料瓶放下去扭頭看過去。
「雖然叫怪物特攻,其實全靠副攻手本人的運動細胞和直覺,該有的配合沒有,只有二傳手冷硬的托球要求和副攻手放任直覺的碰運氣。」
影山僵了一下。
日向的橘毛緩緩順回耳邊。
但他的潛意識告訴自己:土屋說的沒錯。
他和影山的快攻中,自己參與的部分只有前跑、起跳、揮擊,連排球扣擊過網的部分都不屬於他。
他直覺這樣不行,可賽前和影山談過後,卻得到了『不能扣球的攻手沒有傳球給他的價值』的答覆。
他下意識去看土屋,想知道土屋怎麼想的。
可是卻直接對上了一雙暗金色的眼睛:土屋也在看他,裡面還有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