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只能軟下來:「是,我沒有立場,我不說了,你自己小心。」
謝冷焰沉默一陣,道:「我知道。」
又道:「師尊還有別的事嗎?」
這話透著趕客的意思,把明雨吐到嘴邊的話也生生壓了回去。
她本來想問:你為什麼不願意見我呢?
她還想問:在這裡住得還舒服嗎?
她更想問:你是不是一丁點都不喜歡我了?
可哪一個,都那麼的不合時宜。
明雨張了張口,想著不管怎樣,總該說點什麼,可就在這時,房裡的鐘突然響了起來,擎蒼台財大氣粗,所以擺鐘都是用上好的黃銅,兩人同時回過頭去,在明雨的方向,剛好可以看到她烏髮間纖細白皙的脖頸。
很漂亮,可是,太瘦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明雨總覺得她清減了些。
可明明築基之後是不需要吃飯的,而且才過了兩天,怎麼可能瘦得那麼快呢?
明雨突然想起之前兩人在山上吃宵夜的好時候,這擎蒼台好是好,只是缺了些煙火氣,人生一世,若只是忙於工作,沒有時間賞月聽風,那該是多可悲的一件事?
可惜這些話,明雨沒辦法說,況且,她的時間也要到了。
「你記得多吃一點。」丟下這麼一句不咸不淡的話,明雨轉身去了。
屋裡只剩謝冷焰一個人,燭火被明雨出門的氣流所帶動,往門邊飄了飄,很快又恢復了自然的跳動,昏黃的光印在她的臉上,看不出她是什麼表情。
燭花突然炸了一下,噼啪一聲。
她呆愣了半晌,突然拉開門跑了出去。
她想要追上師尊,想要對師尊說說話。
但夜空皎皎,並沒有任何影子與聲音,她又爬在欄杆上往下看去,也沒有看到任何痕跡,剛才發生的那些事,就像是她深夜伏案讀書時,做的一個夢。
可她知道,這不是夢。
師尊是真的來了擎蒼台。
她慢慢靠著欄杆坐了下來,嘴裡喃喃道:「什麼多吃一點啊。」
就不能,說點更直白的話嗎?
謝冷焰抱著自己的膝蓋,長發順著肩頭流了下來,她知道自己剛才太衝動,說了一些僭越的話,其實,她生氣並非是遷怒師尊雨夜說的那句薄情話,而是因為師尊沒有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,在明知道有死亡風險的前提下,還孤身深入,在這之前,她從來沒想到師尊會這麼傻,不,這都不是傻,分明是置自己的生死存亡於不顧。
她當然會擔心,會生氣,甚至冷語相待,這都是因為她太害怕師尊會出事。
可害怕之餘,她又隱隱覺得很自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