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剛他看到了對方昨晚撞在門把手上的那個傷,一個晚上就癒合了,甚至夜裡洗澡時碰了水都沒影響。
那麼丁點大的傷……
他身上隨便撈出個痕跡看上去都要比那個嚴重。
心疼男人天打雷劈。
孟此霄沒理睬程蔚朝,一句話都不想多說,沒別的原因,嗓子疼。
正想著,一隻倒好水的杯子遞到他面前。
他愣了下,然後伸手接過,溫水緩緩淌進胃裡,整個人舒服了很多。
孟此霄無聲嘆了口氣,算了。
程蔚朝絲毫不知道他的心路歷程。
也絲毫不顧忌清醒狀態下,他們不是還能待在一張床上的關係。
他直接躺了回去,就在孟此霄的腿邊,怎麼舒服怎麼來。
想到什麼,程蔚朝翻了一個身,單邊胳膊撐在床榻上,支起身子,微仰頭看著倚著床頭的人。
「昨天房卡是你先遞給我的。」
孟此霄拿著杯子的手一頓,他以為成年人之間應是心照不宣。
大家基本會避免再提及這種話題,特別是關於如何開始的。
因為深究下去不好收場,他們需要成年人的體面,留有餘地。
可明顯對方不這麼想,孟此霄差點忘了,程蔚朝根本不看別人的臉色。
「我不是說了?讓你幫我開門。」孟此霄聲音平靜。
程蔚朝挑了一下眉:「門開了,你揪著我的衣領把我拉了進來。」
「我喝醉了,沒站穩,沒想到你底盤這麼不穩,一拽就進來了。」
「……」程蔚朝「哦」了一聲,「我也喝醉了,沒站穩。」
酒精是個好東西,醉幾分、醒幾分,都能由當事人一張嘴來決定。
所有出格的不合理行為都能一句「喝醉了」來解釋。
可現在他們醒了,得是備戰狀態。
程蔚朝再次開口,故意道:「我襯衫扣子都被你扯掉了,你急什麼?」
「你去數數我的襯衫扣子被你扯掉了幾顆?」
孟此霄驀地感到頭疼,程蔚朝是個特別難纏的人。
這些問題不給出回答,就是心虛和默認,給出了回應,會激發他莫名的勝負欲。
現代社會你情我願睡一覺,很正常。
但大家都很謹慎,不會輕易往感情上聯想,畢竟食色性也,自作多情最致命。
只是誰更忍不住,誰更饞對方,可以有個說法。
特別是他們之間惡劣的關係,就像蔣斯宇說的,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才是從小到大的死對頭。
所以昨晚誰更主動,就好像是誰更需要對方,是某種程度的認輸與戰敗。
他們都想讓對方處於下風。
孟此霄聽著程蔚朝的聲音,對方正在細數昨晚的具體情況。
孟此霄沒他那麼沒皮沒臉。
哪個好人家在上完床後會跟當事人面對面復盤?跟考完試對答案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