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此霄一愣,聽到對方重複了一遍:「沒打他。」
「那天我們碰到吵了起來,分開時,他自己不小心摔倒磕到石頭了,我很嫌棄,不想扶,就拎住了他的領子。」
一開始就沒有打架這回事。
孟此霄立馬就想明白了,蔣斯宇估計都不知道產生了這個誤會。
就算事後室友跟他說了,他大概率也不覺得這是需要特地和孟此霄解釋的事。
孟此霄一時有些啞然,居然過了這麼多年才知道。
他其實想說對不起,卻是啞聲開口道:「以後……再也不推你了。」
程蔚朝悶悶的「嗯」了一聲。
過了一會兒,嗓音更悶了,像是將臉埋進了柔軟枕頭裡發出的聲線。
「以後,也偏心偏心我吧。」
孟此霄被這句話直接釘在了床榻上,半晌回不過神,直到一陣鈴聲將他喚醒。
是他原本定的鬧鐘響了。
他將鬧鐘關掉:「我要去上課了。」
「去吧。」
就在程蔚朝即將掛掉電話的那一刻,那邊青年的聲音有些急促響起:
「5月18號,下午兩點三十。」
是程蔚朝想要的,幾月幾號幾時幾分。
「來接我。」
第16章
孟此霄掛了電話,去衛生間裡洗了把臉,讓自己清醒清醒。
他剛剛和程蔚朝約定了第三次見面的時間。
前幾天,陳問曾調侃道:「你在莊園的時候,我問你『然後呢』,現在看來答案是改了。」
孟此霄給了肯定的答案,他說:「是,改了。」
陳問對他少有的感情坦誠有些意外。
也就才過幾天,之前還斬釘截鐵的說著「沒有然後」、「不想怎樣」的人,現在卻肯定地說著改了。
代表著他想和程蔚朝有進一步的接觸。
陳問很開心,又驀地覺得心臟酸軟。
孟此霄是個很少會爭取自己喜歡的東西的人,因為會有負罪感。
極低的自我價值認可,有時候也會伴隨低配得感,覺得自己不值得擁有美好的一切。
對方從不展露明顯的情緒,但其中自我掙扎、自我說服的艱難過程,只有當事人才清楚。
孟此霄捧著茶杯,輕聲自我調侃道:「畢竟這些年去了那麼多次諮詢室,總不能白去。」
「和程蔚朝,我還是想再來一次。」
5年前他失敗了,沒能越過自己心裡的那座大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