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蔚朝介紹給他認識的那些人,真的很好,可他卻無法回饋同樣的情緒價值,於是又時時愧疚。
結果就是,他的電量在各種複雜的心緒拉扯中一點點耗盡。
「所以,我一個人的狀態是舒服的。」
「我確實一開始就應該跟你說清楚。」孟此霄艱難道,「但有些時候,不是……我不想說。」
而是那時他無法說出口,心病意義上的說不出口。
他其實想告訴他,配合是因為想更了解你,做你喜歡的,進入你的世界。
他也想說,後來發現不適應,所以想著,能不能換種我們之間的相處模式。
可他在情感上的自我表達近乎是匱乏。
他的諮詢師曾說,原生家庭造就了低配得感,過於出眾的個人能力和成就又會生就高自尊。
特別是他們的關係前期一直處於對立。
所以,他難以理直氣壯,也難以妥協般的表達「我需要什麼」、「我想要什麼」、「請你給我什麼」。
夜晚的風有些涼,程蔚朝站在他面前,牽住他的衣擺,對齊拉鏈口,然後一點一點向上。
直到拉到最上面,遮住了孟此霄的下巴和唇,只露出一雙漆黑的眸子。
裡面是不穩的,他幾乎能感受到瞳孔地輕晃。
於是,也牽動著程蔚朝的心在跟著他的眸子一起顫動,他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說不出口。
可他知道,孟此霄現在很難過。
他也要難過死了。
他寧願對方永遠是穩定的,冷漠的,他人形容的那般絕對由理性主導,
最後,手順著衣領,到肩膀、胳膊一點點落下,直到勾住了人的指尖。
一片冰涼。
於是五指張開了一瞬,利落地包裹起來。
說起來其實挺可笑的。
他們做過極近親密的事,但牽手這麼最基礎的,卻從來都沒有正兒八經的有過。
程蔚朝低聲開口道:「說這些不是想讓你難過,也不是想替自己辯解,只是想說,你好像誤解了什麼,我沒那麼喜歡熱鬧。」
甚至過往5年,大多數時候,他都是一個人在外面旅遊。
其實他也從沒有經歷過那麼高頻率的聚會,但他太急切了。
他以一種很蠢的方式,自以為是的想把對方從那種狀態中拉出來。
「熱鬧很好,一個人也很好,我都不抗拒,你知道的,任何狀態下我都能找到滿足自己的方式,我怎麼會虧待自己呢?」
孟此霄感到更高的溫度通過對方的手傳遞到自己身上,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心臟和眼睛都泛起潮,心臟處是成千上萬倍的洶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