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賀振華想說的好像並沒說完,他仔細捕捉著張竹生的所有面部表情。
「今天去了北區的工地,沒顧得上來?」
張竹生誠懇的點了點頭。
賀振華側了側身,以一個放鬆的姿勢審視著張竹生:「但今天高凌也在北區,剛給我來的消息,說今兒一天都沒見你啊。」
「下午哪兒去了?張大秘書。」
「......」
賀振華的聲音像是一記重拳,撼得張竹生腦袋嗡嗡的響,一時無言。
緊接著,遠處傳來了救護車的鳴笛聲,襯著賀振華那雙相當有威懾力的眼神,張竹生清了清他干啞著嗓子——
「我和知行沒關係,賀總。」
......
距離永音最近的一家三甲醫院的急診科內。
蔣沐凡胳膊上和頭上纏著繃帶,脖子上貼了塊兒大大的紗布,蔫不唧唧的坐在急診室門口的長椅上。
旁邊是一路上一言未發的蔣萍,她手裡捏了一大堆化驗單報告,都是蔣沐凡的,臉色很臭。
忙忙活活一整,蔣沐凡的檢查和包紮工作已經全部處理完了,回家正常該換藥就換藥,慢慢養著就行了。
他頭上的那處傷雖然深,但也不礙事兒,好好包著也可以不用受那縫針的罪。
劉小龍下手雖狠,此時卻也能看出他還是有數的,蔣沐凡樣子看著那麼慘烈,最後拿到的傷情鑑定竟只是個四級傷殘,啥啥都不是。
這會兒這母子二人都是在等賀白的。
賀白把劉小龍打進了醫院,自己的手也受了傷,等把蔣沐凡送進了急診室的了之後才發現,他的右手已經是血肉模糊了。
原本賀白沒想著處理自己的傷,他一個學醫的,對自己的身體是相當的心裡有數,覺得回家自己包一包就行了。
可奈何蔣萍的神色實在是可怖,賀白就算再強大,碰上自己親媽這個表情,內心也難免發怵。
外加上醫院護士看見賀白的那隻血呼啦碴的右手,再一通製造焦慮,賀白無法,還是選擇乖乖的聽一回媽媽的話。
叛逆要叛逆在刀刃上,這個時候把蔣萍惹了可不是個好時機。
於是賀白潦草的拍了個片子,就自己自覺的跑去了包紮室去做處理了。
這醫院雖是個三甲,但人也不算多,賀白沒怎麼排隊,十分鐘就出來了。
他那時的臉色已經回歸了正常,平平淡淡,沒了剛才揍劉小龍時候的暴戾,到了蔣萍跟前,甚至還帶著些討好的模樣。
「我好了。」
賀白肘著一個被包的像個粽子似的右手,沖蔣萍老老實實的說:「那咱們回家吧?」
蔣沐凡也不敢去看蔣萍的臉色,聽見賀白的話,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捧場道了一聲「好」。
蔣萍卻還是黑著臉,四平八穩坐在的凳子上,冷冷看向了賀白:「你的手能開車嗎?」
「問題不大吧。」賀白道。
蔣萍瞥了一眼賀白,鼻子裡哼出了一口氣,她站起了身子徑直越過了這哥倆朝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