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那些霸凌者,他們的手段既沒有留下什麼實際證據,也沒有對林姝月造成嚴重的身體傷害……
這樣處境下的她,能向誰求助呢?
如果林姝月告狀的話,只怕事情得不到解決,反而她還會受到更嚴重的霸凌。
林姝月只能默默忍受,祈禱高中儘快結束,她能離開這裡。
這種當鴕鳥的逃兵行為,確實不夠英雄。
可是,她絕不會用放棄生命的方式來逃避。
曾經的林姝月就像一株野草,沒有人會欣賞、愛惜,反而被不斷踐踏,可她依舊在無人在意的角落,默默生長。
遭受霸凌的她,考試成績一直在年級前五十名,不算特別學霸,卻也不差了。
她的人生態度有些消極,但她又從來沒有放棄希望。
預示的未來中林姝月的死,大概另有隱情。
姝月把這一幕的細節都記下來。
儘管現在她的意識不受限制,未必會再重蹈覆轍,但她還是不得不防。
這個世界對她的惡意或許仍然存在。
畢竟,她的設定就是個不得善終的炮灰嘛。
可她從來就不認命。
*
就在姝月準備睜眼時,她腦海中又閃過一個畫面——
應該是與她死亡之處相同的地點,不過,這次是夜裡,畫面還是動態的。
一道身影慢慢走來,因為光線太暗,只有個輪廓,面容是完全看不清楚的。
但能根據身形判斷出,這是個男人,高大健壯。
他只走了兩步,每一步都走得很穩,連衣擺的晃動都很輕微。
穿著長款大衣……
看來和她死時不是一個季節了。
姝月默默地分析。
姝月現在就像一個偵探,在根據有限的畫面,儘可能地得到多的信息。
她繼續「看」著男人的動作:他單膝跪下,絲毫不在意衣擺拖地,他把右手提著的箱子放在面前,從裡面掏出了些什麼……
明明周圍一片黑暗,可那人拿出的玻璃盒子就像是被打了聚光燈一般,讓姝月得以看清。
如果不是容器里沒有福馬林,如果男人身處實驗室,那麼,他捧出來的東西,大概會很容易讓人聯想到「標本」。
然而,這是在室外。
深更半夜,一個男人拿出一堆要打馬賽克的器官和組織,似乎就有點驚悚了。
姝月卻沒什麼異樣的感覺。
直到……畫面中的男人把那些「標本」燒了,在火光的映照中,他拿出一塊小小的、應該可以稱為晶體的東西,毫不猶豫地劃了自己的左腕。
——姝月之所以覺得那是晶體,是因為它能反射光。
它應該很鋒利,只那一下,男人的血就像是被打開的香檳,瞬間噴涌而出。
或許也是因為男人的動作下了狠勁兒吧。
他伸出左手食指,沾了自己的血,不知道指尖有沒有落到實處,但只看他的動作,應該是在畫些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