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方才鏢隊已尋到此處,現正設法施救。
約莫再過會兒,你我就能獲救。」
耳旁傳來男人的聲音。
他或早就知她醒了,那她倒也沒有必要再裝睡。
費了這麼多功夫。
南牆也撞。
也該回頭了。
徐溫雲是個遇事從不擰巴的性子。
此去京城這一路只有三十幾日,而她已在此人身上浪費了整整七日,餘下時間不多,實在耗費不起。
且究其根本,她的目的是借種懷胎,而並非是要攻略陸煜,雖說他是目前為止最好的選擇,可比起死磕這個硬骨頭到底,她寧願迅速接受失敗,另尋其他出路。
陸煜既做不了她今後孩子的父親,那就註定只能是個陌路人,一想到既然今後再不會有任何交集,那些尷尬與難堪也就不復存在,她瞬間變得無比坦蕩。
她乾脆騰然由地上坐起,撤下蓋在身上的薄氅,仔細拍去落在上頭的塵灰,起身行至男人身側,禮貌中又帶著幾分生分,將氅衣遞上前去。
「多謝陸客卿,待獲救後,我必重金酬謝。」
她頓了頓,又心思慎密,略帶囑咐道,
「……還有就是,方才我因中毒發作,所以才做出許多離經叛道的瘋魔行徑,一切都只因體內毒性驅使所致,並非出於本心,還望陸客卿莫要放在心上。
今日發生之事,除你我之外,我不希望這世上還有第三人知曉。」
這前後變化,實在太過明顯。
使得男人添柴的指尖微頓。
首先是稱呼變了。
平日裡她總是喚他做陸煜陸煜,現在卻用敬稱,叫他做「陸客卿」?
其次是語氣也變了。
以往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無比熱情,湊到他面前來撒嬌撒痴,頗為肆意,從未有過這樣就事論事,且她話里話外都想與他撇清關系,還將事事都推脫到藥性上……
難道方才那些親吻與觸碰,莫非就全無真心?
陸煜劍眉微蹙。
只覺此女的情意,來得突然,收回的也很隨意,突兀到有些讓人壓根摸不著頭腦,昨夜的那番真情告白,像是全然裝出來的。
無論如何,女子名節大於天。
既二人沒有走到最後一步,早些說清楚也在情理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