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不過,見她眉梢緊鎖,眼神黯淡,似有薄霧籠罩在眼眸深處,唇角微微下垂,整個面龐有一層明顯的愁緒,看著十分憔悴,溫晚就覺得十分詫異。
她不由得悄聲問月出:
「聽說了鄭家姑娘最近有什麼事麼?」
月出搖了搖頭,她怎的會知道這些。
萬屹見她們認識,卻又氣氛怪怪的,但他一個男子,也不想追究太多,便說道:
「時辰差不多了,這裡客人多,咱們回去吧。」
他們剛走下了一層,就碰見掌柜的特地上來問道:
「夫人,原本訂了樓上雅間的客人今日不能過來,剛好空了出來了,不知幾位還需不需要在此用膳?」
三人對視了一眼,巴不得一聲,立刻回去在中間的雅間里坐下喝茶。
隔壁房中,鄭書綾看著一桌子的精緻菜餚,卻沒有一絲食慾,身旁的婢女也嘆了口氣,勸道:
「姑娘,這些都是您素日裡喜歡吃的,您好歹用一些吧。」
鄭書綾搖搖頭,起身行至窗邊,看著高空下往南的一排飛雁,面露倦容。
婢女目光中帶著心疼:
「姑娘,你這段時日都沒怎麼睡好,要不,咱們吃些東西,就回去好好休息吧,今晚重陽宴,太后娘娘還說要讓您好好表現呢。」
鄭書綾恍若未聞,問道:
「阿顏最近怎麼樣?」
婢女道:
「前幾日姑娘派去給紀二姑娘送東西的嬤嬤昨日剛回來,奴婢今早問了她,說是紀二姑娘看著氣色尚好,讓姑娘您不用擔心。」
鄭書綾回到圓桌旁,給自己斟了一杯酒,一飲而盡,氣色尚好?她怎麼會信?紀顏自小心高氣傲,卻因一念之差,如今成了國公府的棄子,終生青燈古佛相伴,怎麼會甘心?
只是,不甘心又能如何,她不過一介弱女子,逃不開,躲不掉,就像自己一樣。
鄭書綾冷笑一聲,又飲了幾杯酒,婢女忙過來要搶她手裡的酒壺,
「姑娘,您別喝了,今日,您不能喝醉啊!」
鄭書綾一把推開她:
「難道,我連飲幾杯酒的自由都沒有了麼?」
婢女站在一旁,想勸又不敢勸,欲言又止地看著她。
鄭書綾幾杯酒下肚,不覺嗤嗤地笑出聲來:
「從小到大,母親就跟我說,我是爹爹的長女,日後要出人頭地,像姑母一樣,不,姑母雖然位及太后,可她沒有子嗣,沒有依靠,所以終日患得患失。我要比她強,不僅日後要當皇妃,更要生下皇子,撫育他成為太子,成為皇帝……」
嚇得一旁的婢女趕緊過去捂住她的嘴:
「姑娘萬不可胡言,如今陛下千秋正盛,不可說這些詛咒忤逆之言啊!」
鄭書綾置若罔聞,繼續自顧自地倒酒自飲:
「可是,陛下到現在,連正眼都沒看過我,他知道我長什麼樣麼?若是在街上碰見我,他能認出我麼?」
兩個婢女跪了下來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