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星舟也是死過的人,知道親人離別的悲慟,那感覺像是一時間剝骨粉碎那樣,無法承受。
落星舟感受到太師叔那顫抖著的手,心裡很是擔心他。
他握住太師叔的手,細長的眼睫垂下,寬慰道,「太師叔你別太傷心了,如果唐星洲在天有靈的話,他也不希望你這麼難過的。」
太師叔伸手擦了下鼻尖下的黃涕,右手還是牢牢地抓著落星舟的手,他無意間摸了落星舟的骨架,頓時雙眼明亮。
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落星舟。
這個少年,只有十七八歲的年紀,居然會和小洲一樣天生骨骼奇特,與道有緣,是不世的修道奇才!
「小兄弟,謝謝你。」太師叔聲音沙啞,繼續說,「不知道小兄弟你是哪個道觀的弟子呢?」
今天是玉虛觀廣發請帖請道人前來參加唐星洲忌日的日子,自然會前來玉虛觀的不是其他門派掌門,也至少是其他門派的得意弟子了。
他看深了眼落星舟,瞅見他那雙清朗如綴滿星輝的眼睛,就知道著少年不同凡響。
這個感覺很熟悉,和十多年前他第一次看見唐星洲的時候一模一樣。
太師叔輕嘆了一聲。
「太師叔,他是我的朋友,並沒有門派。」肖銳說。
「哦。」太師叔又看了落星舟一眼,覺得不可思議,這麼有天賦的人怎麼可能沒有門派呢?
落星舟伸手指揉揉鼻尖,莞爾解釋道,「我真不是什麼門派的弟子,不過我曉得道術,會一些占卜擺陣的簡單道術而已。」落星舟是真的謙虛了,以他現在恢復了八成的法力,現代已經沒人可以跟他匹敵了。
太師叔說,「小兄弟,你是天生遇到有緣,沒加入門派也沒事,要是在古時候的話,以你的天資完全可以自稱門派,受萬人景仰了。」
他說的沒錯,三千年前,落星舟確實是轟動北漢上下的知名國師,飛升後舉國上下又無數以他名義建起來到額廟宇,就是為了拜祭紀念他的。
「小兄弟,你叫什麼名字啊?」太師叔年老了,聽力都有些下降了。
「星舟,太師叔我叫落星舟。」
「哦,落星舟。」太師叔說,「也是有緣,你跟我的徒弟居然是一樣的名字。」
「太師叔,名字不一樣,只是諧音一樣。」落星舟解釋道。
太師叔伸手進深灰色道袍裡面,摸出來一顆大白兔奶糖放在落星舟的手掌心裡。
「來,太師叔請你吃糖,這糖很好吃的,是我的徒弟小洲買給我的。」說完後,太師叔又走回到大門口坐下,手裡拿著招魂幡又敲了起來。
「哐啷。哐啷。哐啷啷——」
落星舟:「……」
他睜圓著眼睛,心裡覺得怪怪的,唐星洲都已經去世十年了,就算著奶糖是他過世前賣給太師叔的,那也過期很久很久了吧?
還從來沒聽說過奶糖的保質期又十年這麼久的!
見落星舟驚詫,肖銳說,「吃了吧,沒過期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