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中生智,時書想到了一個引起他注意的好辦法。
時書一手扶住樑柱,手捂胸口,用力咳嗽了聲:「咳——咳咳——咳——」
聲音並不算特別大。
「咳咳——對不起,有點感冒。」
「……」
謝無熾終於轉過了臉,隔著遙遠距離,漆黑雙目定定看來。
世子楚惟:「那人找誰?」
謝無熾:「回世子,是家弟。」
「噗,你們兄弟,倒都生得端正。」世子笑了,懶道,「去吧,看你弟弟找你有事,軍餉也不急,晚點再議。」
謝無熾收回視線動身而來,不知道是不是時書的錯覺,覺得他本來挺心平氣和的,一看到自己,眼睛裡的光暗下一些,臉上也若有所思。
昨晚上一覺就睡了,和他也沒起什麼摩擦吧?
時書在無人處悄聲:「我給你丟臉了?」
謝無熾淡淡:「沒有。」
「哦,」時書也就信了,「你那本書要怎麼辦,我聽說廟裡在抄淫書。」
「放那就行,已經抄完了。」
「嗯?俗家弟子的禪房不抄嗎?」
「不抄。那本書,正是抄完之後,我隨手挑選一本,帶回來的。」
時書怔在原地,隱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:「我聽說,是世子在藏經閣看見了風月話本,勃然大怒才下令讓住持徹查,你一直在藏經閣,有沒有親眼目睹?」
「怎麼了?」謝無熾忽然笑了一下。
光線被遮擋,謝無熾清晰的眉眼逆光,在晴空和朗照之下,瞳仁中似有熠熠輝光,一瞬不眨,鋒芒畢露。
但他一身素淨僧衣,青絲高挽,緊抿的色澤淡薄的唇,卻連同這一身皮囊,自帶冷淡疏遠甚至神性。
「不會是你故意放進去的吧?!」時書意外。
「非也。只是我半個月前早已看到,翻開之後並不整理,讓它原封不動而已。」
「為什麼?我聽說收回了度牒,這些僧人都要逐出寺門,再也不能當和尚。你這不是害人……」
謝無熾道:「當然不是。你不看佛法,知道波旬嗎?波旬是佛經里與佛相對的魔王,時常幻化僧人模樣,跟隨在弟子左右,阻撓和敗壞佛法。」
「——惡魔波旬。將八十億眾。欲來壞佛。佛法根絕愛欲,相南寺眾多僧人的度牒用錢財換取,至於虔誠絕無一二,還在寺內宣淫褻瀆,他們就是偽裝僧人實則在敗壞佛法的波旬。」
謝無熾一臉的好心好意:「我的目的只有一個:魔王波旬散布誘惑,將要壞佛。而我——欲滅波旬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