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行侍從拉上窗簾,看到美人後咽了口唾沫:「他大爺的,咱們老爺挺會享受啊,一天一個不重樣!」
吳管家:「老實趕你的車!」
這人問:「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總大半夜趕車,有什麼見不得人的?」
「見不得人?咱們老爺喜歡旻姬,這時候正是打仗要緊時刻,恨不得把對面人的皮扒了活吃肉生喝血,讓人看見合適嗎?只是苦了咱們。」吳管家說了沒幾句,「怪事,今天怎麼回事?總感覺這林子裡有鬼似的?有眼睛盯著。」
——話音剛落。
「嗖」。
一支利箭穿透風夜,徑直射穿馬車的梁木,力道之重竟入木三分。「誰?!」吳管家猛地瞪大眼左右張望,夜色深處走出幾道身影,身佩長刀,手腕束帶,臉上都蒙著面,吳管家剛想大喊一聲,那幾人已疾行到吳管家的背後,刀放在他脖頸。
「老實點,該幹什麼幹什麼,該回府回府。」
說話間已將車內的舞姬全拽出來,不管哀嚎之聲,全扒了衣服,另讓一伙人盯著這群舞姬,其他人亂七八糟攏在身上,在夜色中,倒也看不出多大的區別。
吳管家:「刺客?!」
「馬車,還趕不趕?」
吳管家勃然大怒:「大膽!你們可知道這是誰——」話沒說完,脖子裡咕嚕一聲,被利刃隔斷,血從喉管里噴出。
作為謝無熾豢養的專業打手,關鍵時刻,辛濱自有他的冷酷和利落。盯著染血的刀鋒,轉向了另一個人:「你——」
「小人願意,願意!」那人兩眼發暈,點頭如搗蒜。
馬車後一把刀抵在他腰際,向不遠處的深林中吹了聲哨。謝無熾踏著薄薄的夜霧現身,臉上蒙著月亮的明暗,身後護衛緊跟,他面露沉思之色,轉身隱入了林間。
馬車到達藍仙,守衛早認得馬車,掀開只看了一眼,問:「吳管家呢?」
這人顫抖:「吳管家肚子痛,在後解手,讓我先把美人運進去。」
「進城吧。」
黑暗中的轎子內,舞姬的衣袍之下儘是一張張生冷的面孔。穿過門檻,夜色中的屋檐下,一行人被這人引著向院子內。賈烏熱衷於歌舞,時常歡飲達旦,醉臥美人柔膝於晨光中醒來。將美人運送,一路並未受到太多阻攔。
不止阻攔,這院子內的大半護衛都撤去,沒撤的走一路殺一路,血流之間,趕馬車的疏忽睜大眼,自知必死無疑,「救命!——」還沒來得及慘叫,利刃嗤地割斷喉嚨。
刀光劍影,屍首倒地。素淨的鞋履踩著鮮血,帶起幾枚腳印。場面肅清,謝無熾這才在簇擁下往裡走,他眉眼平靜,沒有分毫波動,像是不想沾染污穢。辛濱對著屍體嘖了聲:「冤有頭債有主,有怪莫怪,要怪就怪你們跟了個魚肉百姓的貪官,是狁州枉死的數萬官兵,托我們來索命了!」
「哐當!」門被推開,賈烏護衛見到衣裙皆是一緩神,不過轉瞬之間,盡被辛濱等人殺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