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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差不多將事情解決了,暝暝才靠在陸危身上暈了過去。
他身上的氣息太香,若不趕緊睡一覺,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舔一口。
暝暝雙手緊緊抱住了陸危,防止他待會兒又忍不住打她的攻略對象一下。
許久,她才從沉睡中醒來,一睜眼看到的卻不是陸懸,而是繃著臉的陸危。
自重逢之後,暝暝就感覺到他身上有一種死寂的氣息,冰冷、無情,像是終年不化的雪山。
此時近距離觀察,這種感覺更明顯。
她想,他怎麼能這樣了呢?
當年她選擇死在他面前,就是怕他以後只想著尋找她的蹤跡,忘了過好自己的生活,這才讓他斷了這個念想。
暝暝雙眼眨動,一言不發,只是認真觀察著陸危。
多少年了,他們還是這樣的沉默性子,但每一次先開口的都是陸危,這次也一樣。
「醒了?」陸危問。
「嗯。」暝暝的聲音捏著重重的鼻音,她刻意在陸危面前改了自己的嗓音。
「他心有執念,跟著他不會有好下場。」陸危口中的「他」自然指的是陸懸。
「我喜歡他。」暝暝篤定答道。
陸危一愣,在許多年前也有這麼一個人……不,是一條蛇對他說過類似的話。
他推開她,告訴她在荒夜原里跟著一個人類太危險,可她還是跟了上來,順著他的腿與腰爬上他的肩頭。
「我喜歡你,我要跟著你。」她冰冷的蛇腦袋蹭了蹭他的脖頸,
陸危的薄唇抿了抿,他起身走出醫廬,沒再與暝暝說話。
片刻之後,陸懸才走了進來,他盯著躺在榻上的暝暝,視線落在她蒼白的唇上。
「若早跟著蘇羽來長宵宮,就不會出這等事了。」他對暝暝道。
「他人的機會,我怎好去干涉?」暝暝起身,按住自己的心口。
她現在到底是人類之軀,受了這樣的傷一時半會兒也好不過來。
陸懸將一口湯藥塞到了暝暝面前。
藥苦,暝暝不愛喝,更何況陸懸此人如此寡淡,讓她連口都不想開。
她扭頭:「苦。」
「要我叔叔過來你才願意喝藥是嗎?」忽地,陸懸放下藥碗,按住了暝暝的手臂,低眸問她。
方才她抱著他,抱得那般緊。
暝暝望著他,靜靜搖頭。
她掙脫了陸懸的手,自己將藥碗接了過來,一飲而盡。
嚴格來說,即便只是藥,經過人類熬製也會有些許感情的味道留存。
可這藥不知是誰熬的,味道也如此苦澀,沒有一絲美味的氣息。
外邊,一位小藥童跑了進來,慌慌忙忙問暝暝道:「沈二小姐,你醒啦,這藥可是少主親手熬的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