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萬年來,暝暝一直禁錮著殘留在此處的脩蛇餘毒。
但若在蒼梧境內,脩蛇毒想要留住什麼人,她一時半會兒也破不開去。
暝暝抿了抿唇,她往回走去,那脩蛇毒仿佛在引導著她往某一處走去,處處限制著她的行動。
脩蛇毒指示的方向分明是當年青冥公主與大妖脩大戰的戰場。
暝暝頓住自己的腳步,她看著周圍肆虐的黑風,眸底出現些許怒意。
她抬手揮散周圍無數黑風,扛著陸懸來到一處山洞之中,她和陸危曾經來過這裡,還有些留存的物資。
暝暝取來清水餵給陸懸,等了許久他才醒來。
「我……」陸懸一睜眼便看到了暝暝。
她低著淡漠的眼,凝神看著他,眸中並無任何愛意。
「黑影。」暝暝的手按在他的眉心,「你中了脩蛇毒,對嗎?」
對嗎?陸懸反問自己這個問題,只有這一個答案可以解釋從他身體裡出現的黑影,於是他點頭。
暝暝微微嘆氣,她都來到荒夜原了,這沈家二小姐的身份是裝不下去了。
「本來多簡單的一件事,你與我一道,讓我完成心愿飛升為神便好,為何……為何總是會出這些麻煩事呢?」
暝暝的手落下,輕輕撫摸陸懸的面頰:「受脩蛇毒感染的修士說了那麼多遍無涯君,你一點也沒發現嗎?」
「危叔?」
「你厭他恨他,因此脩蛇毒才會將你內心的意願展現出來。」暝暝無情揭露他的內心。
「為何呢?」她有些疑惑地歪頭看向他。
「沈茗,你說為何?嘴上說著喜歡我,可他一出現,你的目光總是落在他身上,你總是嫌我做的食物不好吃,他的你卻吃得津津有味……到頭來,你還問我為何?」
「所以為何呢?」暝暝終究還是不懂人類的這種嫉妒情緒。
「我哪一次沒跟著你呀?」她的聲音輕輕。
「你自己不知嗎?」陸懸翻身,將她困在身下,低聲問。
「不知啊。」暝暝的長睫顫了顫,她是蛇,又如何能共情人類呢?
「你這樣與一條蛇何異?」陸懸的腦袋低下,埋在她頸側,他的呼吸急促,面色都紅了起來,明顯是怒意漸深。
暝暝輕聲笑,她拍了一下陸懸的腦袋,對他,她倒是很包容。
「等我將你身體裡的蛇毒引出來,然後我們就回去,好嗎?」暝暝柔聲說道。
「你喚無涯君給我遞一份婚書,你若願與我一道,我們就一道。」暝暝道。
「你還不是她,又如何能與我成親,我……我只希望與她在一起的。」
暝暝:「……」
「誰?」她心中已有了答案。
「白衣——青冥,她們是同一人,對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