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正有這個意思呢!眼下牙行里的生意清冷,只怕他那東家也不想留他了,不過是礙於他親戚的面子罷了,倒不如喊他來,這合月城四下的村鎮鄉集,沒有他不熟的,到時候讓阿毛或是雲二與他一起去,他長了一張巧嘴又會殺價,不做這買辦實在是可惜了。」顧小碗笑著說道。:
周苗只覺沒有不好的,連忙道:「既如此,我一會兒喊了阿毛去同他說,他們兩個也要好,想來能一處,沒有他不願意的。」只是小天牛和家裡的眾人不一樣,並非是長工或是簽了死契的家生子,那工錢又要如何算?她想著小天牛那樣精明,肯定是要問自己的,也就順便和顧小碗提,「他若是問工錢,如何答他?」
顧小碗想了想,並未給出準確的酬勞,只說道:「他若問,你就說總比牙行里好,他若怕這裡干不長久,就叫他在牙行里先告兩三個月的缺,反正眼下那裡頭是淡季,想來他東家沒有不願意的。到時候小天牛要是來我們這裡做得不如意,他還能回去,也不算斷了他的後路。」
周苗得了這話,自是去同阿毛說了,讓阿毛去問小天牛的意思。
然這頭王秀麗卻在跟前聽了這話,她倒是不嫉妒小天牛真過來,能有豐厚月錢拿,而是擔心這小天牛油嘴滑舌,又會討小姐的歡心,還是本地熟人,別到時候將她爹的地位給搶了去。
於是憂心忡忡地和她王嬸子說,「這如何是好?小姐不會是想將爹和哥哥換下來吧?」
王嬸子卻是白了她一眼,「你個糊塗蟲,那哪裡能一樣?小天牛再怎麼厲害,他都是個外人。何況你爹和你哥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,不但瞧見那藥材能辨別真假好壞,還能估算價格,他們這一樁生意,別人替不了。再有你爹他們做的好好的,小姐怎麼可能換人。叫我說是小姐另外有打算,你不是才說小姐將這蜀地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收了去麼?如今又要想將小天牛喊來,可見是想要將這些東西拿到別處去賣呢!我的兒,這可是好事情,小姐肯這樣上進,來年手裡寬裕了,到時候不得賞咱們一點半點的。」
她一說,心裡就活絡起來,開始幻想著:「若是小姐真出息了,你爹和你哥做得又好,她大方賞了銀錢來,咱就算仍舊是這家裡的奴才,但得了她點頭,咱置辦人置辦院子,也不是不可的。」
她原來就見著一戶人家,過得好生體面,出門車馬奴才跟著一堆,穿得是綾羅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,原本當是什麼富貴官宦的。
哪裡曾想,人家竟只是那京都一個侯府人家的奴才罷了。但因侯府里家大業大的,他們這些人在主人跟前得臉,賞銀多,自是搬了出來,自己置辦院子丫鬟奴才的,也過得和老爺家裡一樣。
但只要不耽誤侯府的正事,主人家自然不管,反而覺得你這樣風光體面,也給主人家長臉呢!
王秀麗卻是不知這些的,聽了半信半疑,「要真是能,我今兒就開始替小姐求財神爺,叫她行行都通順,樣樣都賺錢,到時候大富大貴了,指縫裡給咱漏個二三點。」
「自然是真的,你老娘我何時騙過你?」王嬸子說著,一面想著自家閨女和那玉蘭比起來,到底是有些懶惰了,便道:「你到底也勤快些,別叫小姐們那裡張口,瞧見能做的就做了,左右也不是叫你白做的,小姐們心裡都有數呢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