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曼彤停下腳步,眯著眼睛睨他一眼,不知想到什麼,細眉一挑,「好啊。」
見她答應了, 謝安瀾臉上的笑容越大,他看了眼懷表, 「我的車夫在外面,要不讓他送你去尼基塔老師那?」
「不用了,我約了車夫。」
謝安瀾被拒絕了也不氣餒,將杜曼彤送到門口,看著她上了在門口候著的黃包車後,去了趟百貨公司就回家。
等謝安瀾回到家時,謝若蘅剛好到家。
她穿著學堂的制服,看著進來的人轉著眼珠子打趣道:「咦,心情這麼好,曼彤姐答應給你出去吃飯了?」
「那當然,不看看你哥是什麼人。」謝安瀾嘚瑟地甩了甩西服外套,坐在她身邊。
謝安瀾看她身上的熟悉的制服,「在學堂怎麼樣?」
「就那樣唄,」謝若蘅嘟了嘟嘴,「洋文老師還跟我說起你。」
語罷,謝若蘅就輕咳一聲,雙臂抱在胸前重現當時的場景,「我教過你的哥哥,他的洋文成績非常好,聽說他留洋回來了,是嗎?」
謝安瀾看著她怪裡怪氣的樣子,輕拍她的後腦勺,「讓你去學堂念書,你就學這個?」
「嘻嘻。」謝若蘅彎起眉眼傻笑。
翌日,謝安瀾從清晨起床就開始漫長的等待,好不容易太陽終於下山,換了一身嶄新的西裝赴約。
「聽說這家番菜館的廚師都是洋人。」謝安瀾翻開餐牌,花體的洋文底下標著字體小了許多的漢語,翻譯很生硬,有些菜只看漢語也不認識。
他揚手喚來了服務員,服務員也是說洋文的。
謝安瀾詢問過杜曼彤的喜好後,就向服務員報了菜名,許是新開的緣故,服務員似乎對菜單也不熟悉,他便放慢了語速,伸手點出菜名。
服務員離開後,杜曼彤饒有興致地看他,「你留洋回來後,洋文說得比以前更好了。」
她說的以前是指在西式學堂念書的時候。
「我可不是去享受玩樂的。」謝安瀾道。
但不知怎麼的,杜曼彤敏銳地察覺到她提起留洋後,謝安瀾的情緒稍稍低落,也不像以前一樣隨著話題繼續和她聊天,反而若無其事地停止了話題。
「先生,女士,請問你們是否需要一些酒?」服務員走近,雙手捧著一支未開封的紅酒,他慣常會察言觀色,見面前的人沒有立即回絕,便滔滔不絕地從這瓶紅酒的產地到發酵桶的木頭,再到如何適配今晚的牛排進行了一番講解。
「倒上吧。」
謝安瀾見杜曼彤感興趣,便把酒留下了。
謝安瀾在留洋前就喜歡杜曼彤,他們兩人是同學,在念書時期本就互相暗生情愫,可惜一切都斷在了杜曼彤報考了國立大學,而謝安瀾則赴海外念書。
如今幾年後重逢,往日的年少情絲只留下淺淺的痕跡,彼此間的變化就如同新認識卻又略帶熟悉的朋友。
兩人在飯桌上相談甚歡,一瓶紅酒近乎見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