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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乎是沈盈缺話音落地的一瞬間,周遭便響起了她們直白又尖銳的譏笑,宛如刮鱗的剃刀。

而胡氏便是那條被生生刮去鱗片的活魚,渾身顫抖,滿面羞憤,舉起鶴頭杖就要打人。

白露抱著尚方斬馬劍,挺胸往前一站。

她又倏地定住,咬牙切齒地放下杖木,拿指頭戳沈盈缺鼻樑。

「你這忤逆不孝的孽障!枉我這幾年含辛茹苦地教養你,庇護你,對你比對自己親孫女還要親,你卻這般報答我。汝父生前最念棠棣之情,家族之愛,駐守邊關,都不忘給家裡捎家書土儀,盼望家和萬事興。你倒好,在他膝下教養了十年,竟養出這樣一副蛇蠍tຊ心腸,唯恐家宅不亂,兄弟和睦,簡直家門不幸!家門不幸!」

「退之!你在天上可都看見了!」

她仰天號啕,一手拄著鶴頭杖,「咚咚」往地上砸,直要將杖木都砸斷,另一手則不住捶打胸口,錘得自己東搖西晃,似是要把心肝都掏出來一般。

周圍年紀輕的宮人內侍都不禁動容。

沈盈缺卻只冷笑著發問:「祖母既這般感念家父,當年巴郡一戰,家父被羯人圍困河谷,生死未卜,你為何不讓二叔去救人,還慫恿他接掌兵權,偷襲敵營,趁羯人與家父周旋之際,給自己謀求漁翁之利?」

這事並非什麼秘辛,大乾上下都知道。

蓋因當時敵眾我寡,戰況緊急,大家都以為沈愈要絕命於巴郡。誰知他聲東擊西,竟是早早就和當地的方伯武將聯上手,「受困河谷」不過是他們誘敵深入的障眼法,一俟羯人全軍入瓮,便立馬裡應外合,包抄誅之。

反倒是沈懋貿然領兵偷襲,落入敵手,險些毀了乾軍反敗為勝的良機。最後還是沈愈拼死相救,才不至於叫他釀成大禍。

後來這場奇勝深得嘉祐帝褒獎,朝野上下紛紛讚頌。

胡氏母子的卑劣蠢行自也隨之流傳開,為世人所不齒。

沈愈為人厚道,沒有因這事向他們母子發難,也不曾告訴當時尚還年幼的子女,算是給他們做長輩的留了顏面。沈盈缺也是前世嫁進東宮後,聽幾個小內侍嚼舌根,才知道的這事。

當時她就氣得不行,想為父親報仇。

怎奈那時候沈懋的墳頭草早已沒膝,胡氏也已仗著沈令宜的勢身價大漲,自己根本動她不得,只能窩在屋裡生悶氣。

眼下風水倒轉,再聽這老媼口口聲聲哭訴和亡父有多舐犢情深,沈盈缺如何還會再忍?

當下便毫不客氣地直捅胡氏心肝:「倘若謀取親人性命、覬覦長房資產,也能叫『棠棣之情,家族之愛』,那祖母怕是建康城裡德行最豐厚之人,盈缺應是這輩子都及不上您之萬一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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