甜軟的聲音宛如隆冬臘月破雲而出的陽光,從記憶深處傳來,狠狠打在他心上,他攥著韁繩的手不禁控制不住微微發顫。
有些鳥兒是註定不會被永遠關在籠子裡的,就像有些人只要見過一面,就註定無法忘記,即便騙得過自己的腦子tຊ,也騙不過自己的心。
而沈盈缺,就是那樣一個命中注定。
他承認,第一次在落鳳城遇到她的時候,他對她並沒什麼好感。
畢竟那時候,他剛剛被他那位好父親、好皇帝扣上一個並不存在的罪名,發配到邊境窮苦之地自生自滅,心情之低落,胸中之苦悶,不言而喻。
而她偏又是那樣一個張揚的性子,熱情、天真、跳脫,像一隻撲騰著柔軟鮮亮的翅膀、剛從溫暖家巢里溜出來、只為見識外間大好風光的雀鳥,一旦開口跟你講話,就能纏著你嘰嘰喳喳一整天,即便被討厭了也感覺不出來。
那是他最憎恨的品質。
尤其當他們的年紀如此相近、自己的身份還比她尊貴、卻從來沒有感受過她那樣無憂無慮的人生的時候。
他以為,他會憎恨一輩子。
即便後來她家破人亡,成了他的未婚妻,甚至嫁給他為妻,他也不覺得自己會對她有什麼改觀,只是一個女人罷了。
直到那天,他在眾人送來的新婚賀禮裡頭,發現了一支裝在紫檀木嵌玉匣子裡的金笄——
笄身透雕鳳凰花紋樣,笄頭更是用盤絲工藝,將無數細如蠶線的金絲,扭結成鳳凰花的形狀,再繞以赤絲上色,鑲以瑪瑙淬光。持笄的手一動,花瓣便會輕顫著流淌出一地碎金流赤的光斑,恍若漫山遍野的鳳凰花齊齊綻放。
如此巧奪天工的技藝,連宮裡都不曾有過。
守拙說,是廣陵王府送來的賀禮,彌補他當初未能親自到場為太子妃慶賀笄禮的遺憾,並祝她及笄吉樂。
對她的婚事倒是隻字不提。
呵。
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。
一向孤高自許,連皇帝的千秋節都敢不做任何表示的廣陵王,居然會給一個跟他只有一層堂侄媳婦關係的小女娘送賀禮,送的還是這麼一件含義曖昧的長笄。
平生頭一回,他生出一種被人覬覦了自己女人的不爽之感。
也是平生頭一回,他對除了皇位以外的東西,產生了如此強烈的占有之欲。
金笄,他沒收了;
太子妃的寢屋,他也越發不願過去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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