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別動!」
她噘起嘴,不滿地嘟囔,一掌拍開他不配合的大手,半點不客氣地重新賴入他懷中。
那人似是被她的舉動驚到,愣在那,好半天沒有反應,許久,才嗤笑一聲,捏著她玲瓏小巧的下巴,興味道:「你可知道我是誰,就敢這麼放肆?」
「是……誰?」沈盈缺從他肩上揚起脖子,茫然看著他。
好像是蕭妄。
這雙漂亮的淺褐色眼睛,剔透得像清泉裡頭新洗出來的琥珀,哪怕把整個大乾都翻過來,也再找不出比他好看的了。宮傾那天晚上她就想說,只是怕滅了自己的威風,才一直沒能宣之於口。
鼻子也是,高挺筆直,如遠山凝峰,撐起整張臉的俊秀,若是有個拇指大的小人,都能在上頭自如地盪鞦韆。
還有這對耳朵,這雙劍眉,這兩瓣嘴角天生上揚的唇,一看就很好吃……
她忍不住咽了下喉嚨,鬼使神差地伸出兩隻纖細的藕臂,圈住他脖頸,將自己的唇貼了上去。
真軟呀。
比吳地進貢的綢緞還要軟,用力些好像就能咬出水來。真想不到,這麼冷血刻薄、咄咄逼人的人,唇瓣竟會這般柔軟,她竟有些捨不得鬆開。
可他卻截然相反,死死閉著雙唇,垂著眼冷漠地看著她,像一個看戲的陌生人。
她引誘,她威脅,她捶打,氣惱地在那兩片紅軟上又啃又咬,他都不肯配合。
她不禁泄氣,從他唇上分開,委屈巴巴,抽抽嗒嗒,像一隻被雨淋透的可憐小鵪鶉,憤然捶了下他肩胛。
「你怎麼這麼討厭啊!」
蕭妄挑眉,長指繞著她肩頭一綹耷垂下來的烏髮,饒有興趣地問:「我怎麼討厭了?」
「不讓我親,就是討厭!」
蕭妄悶聲輕笑,低頭抵著她的額,輕輕摩挲,嗓音喑啞道:「你剛剛不是已經親到了嗎?怎的還反過來怨我?嗯?」
「我沒親到,剛剛那不算!」
「怎麼不算?不是已經嘴對嘴了嗎?」
「是嘴對嘴了,可是、可是……」
沈盈缺急出一腦門的汗,明明知道這個道理,但就是昏頭昏腦,解釋不清,反而給自己更添一層口乾舌燥。
蕭妄似乎也當真不知道這其中的理由,含笑繼續抵著她的額,看她著急,看她為難,在她快要崩潰大哭的時候,才抬手罩住她腦後的髮髻,捏住她常用的那支玉簪,輕輕一抽。
緞子般烏黑柔亮的髮絲便順滑落下來,沈盈缺猝不及防,腰身一軟,就被他含住唇珠,輕輕推落在軟榻玄朱二色相間的被褥中,盪起帳上一片柔軟的薄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