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寄悅在旁已經沖紀茗翻了好幾個白眼,此時忽然接觸這樣一位宛如對照組的演員,她心裡有點替人不平衡。
憑什麼作逼抱上大腿就能出頭,事少不作妖的反而要給人當替身?
沒好氣地推開紀茗,喬寄悅調整表情,向宋伶點頭,「開始吧。」
各方都無異議,祁野坐回監視器前,一臉的恨鐵不成鋼,祝輕徵摸摸他的手臂,意思讓他消消氣,同時又理解這人的心情。
與其說是生氣,不如說是無奈。
果然,祁野主動解釋:「其實紀茗演技不錯,他就是沒耐心,不好好演,光想著敷衍了事輕輕鬆鬆拍了。」
無論紀茗私底下是個什麼樣的人,或者大家關係好不好,這些都不影響他對明明有天賦的人自願墮落感到惋惜。
祁野說:「他要是把心思放在正事上,我也不至於說那麼難聽。」
「祁導,把自己當大家長了啊。」祝輕徵聽笑,「說話這麼老成,小心一會兒皺紋長出來。」
「老就老吧。」祁野在椅子裡放鬆四肢,擺爛:「反正在你那裡,我本來就是個愛瞎操心的人。」
祝輕徵唇角咬著的笑意加深。
準確說在他這裡祁野是個神奇的人,越熟悉越看不懂,越相處越能發現,祁野嘴上說的和實際做的經常是兩個方向。
比如利己主義者,作為旁觀人士看得更清,這是祁野掛在嘴邊想要成為的人,卻不是他真正成為的人。
不知道總在和自己較什麼勁。
祝輕徵不禁伸手揉了揉祁野的頭髮,心想,小小年紀,渾身都是秘密。
·
哪怕是只剪出幾秒的鏡頭也需要演員先通過台詞調動情緒,流暢對了幾句,喬寄悅面上不顯,心裡卻非常驚訝。
她眼前的替身演員從出現就沒碰過劇本,但每句台詞都能接上。情緒到達最高處,喬寄悅含著淚甩出一耳光。
宋伶的臉被打得偏到一邊,他眼底閃過一絲隱忍,再轉過臉時眼裡已經變成了委屈和難過。
一瞬間,喬寄悅和角色共情,慌忙反省自己是不是衝動了,下手太重。
「OK!完美!」祁野站起來擺手,喊道:「牛啊悅姐,你這遍感情抓得特別好,特寫能直接用!」
喬寄悅回給他大拇指,接著擦擦眼淚,趕緊關心地問:「抱歉老師,我剛才好像沒注意力度,弄疼你了嗎?」
「別擔心,不疼。」宋伶很快出戲,笑著摸摸臉,「你要是用力了我這裡會有印子。」
咦?
喬寄悅湊上前仔細察看,果真沒看到痕跡,下一秒意識到方才所有都是演出來的。她神色一變,微微躬身和宋伶握手,「辛苦了,老師。」
這句老師是真情實感叫的。
宋伶也道辛苦,完成任務默默退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