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,祁向文莫名緊張,他一直渴望祁野能認真和他談一談,真到了這一天,不知為何卻有些心慌。
舔了下乾燥的唇,祁野低聲問:「你如今示好的對象,究竟是你從來沒關心過的兒子,還是亡妻的遺物?」
祁向文愣住,半張著嘴答不出一個字。
等了一會兒沒等來回復,祁野懂了,釋然地嘆道:「以後別再來找我了,下次不會有人給你開門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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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朵里傳來兩聲門響,祝輕徵撐不住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
他的腿快蹲得沒有知覺,移動時相當的酸爽,一邊伸手趕走不停用腦袋撞他的年糕,一邊扶著小腿,臉漲得通紅。
「你一直都蹲在這裡?」祁野見狀傻眼,彎下腰想拉人起來。
「別扯,麻了。」祝輕徵五官皺在一起,像是在忍受莫大的痛苦。
地板上涼颼颼的,總不能真讓人坐著,祁野無法,只好橫抱起苦著一張臉的愛人走向房間,祝輕徵頗覺丟人,腿還酸,窩著一動不敢動。
踢開房間門將祝輕徵放到床上後,祁野坐到他旁邊,抬著他的腳踝用膝蓋去接,隔著褲管幫人按摩:「呆不呆,又沒人不讓你聽,為什麼不找地方坐?」
「你輕一點。」祝輕徵屈膝踩在他腿上,小聲抽了抽氣,感覺力道變輕又解釋:「為了不顯得太像看熱鬧,當然得找點事做。」
比如假裝給狗做了二十多分鐘的髮型,把痞帥小圓寸愣是揪成了莫西幹頭。
祁野輕輕笑:「你知道祁向文為什麼不避著你嗎?」
祝輕徵從他們聊天的內容里大致能推斷出來,悶悶不樂:「他想讓你覺得,他都能在外人面前放下面子討好你向你道歉,所以你必須要接受。」
「嗯,猜對了。」祁野讚許道,又像解決了個大麻煩一樣:「不過他短時間不會再出現了,我他媽太厲害了,能想出那麼犀利的問題。」
臉上不知真假的沾沾自喜看得祝輕徵語塞,過了會兒,他稍稍別開眼。
「挺好的,大家各自清靜。」祝輕徵有意將話題結束在此,他不想追根究底問祁野心情如何,只用溫軟的語調拂去人身上不易察覺的煩躁:「下午還去廟裡嗎?」
「去啊,過個年總得有一件事在計劃里吧?」祁野忽然雙手合十,無比誠懇:「這回我們直接在那邊買香,萬一又鬧什麼么蛾子,佛祖不會像我媽一樣寬容我的。」
祝輕徵欣慰了。
可喜可賀,還知道自己大逆不道。
祁野:「欸,說到蠟燭,那種一點就會開花的蓮花蠟燭很適合廟裡的氛圍啊,為什麼沒人做無聲版用來祈福?」
祝輕徵:「……」
祁野:「怎麼沒聲了?」
祝輕徵:「在慶幸你有穩定的工作,不搞創業。」
小天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