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信侯呂不韋話不算多,但他每每開口,場中人都會洗耳恭聽。
那些秦國勛貴們似乎對他小有微詞,在呂不韋講話時,面上恭敬,肢體小動作卻是不斷。
姚木蘭在片場混久了,對於人體微表情和微動作十分敏感,每每捕捉到零星片段,總要在心裡慢慢分析著。
李斯此人腹中頗有乾坤,談吐文雅,深入淺出,又不像呂不韋那般威壓過重,攻擊性也不強,很容易博得大家好感。
蒙興從開場到現在,除了秦王賜酒之時,幾乎沒有主動開口過。
這大約就是文臣和武將的區別了,姚木蘭權衡之後,發現當武將更加灑脫些,大碗喝酒大碗吃肉,勞什子規矩全扔到一邊去。
做武將,不諂媚,不攀附,只要功勳卓著,在秦國自有一番天地。
姚木蘭站在殿內,歌舞聲議論聲,模模糊糊連成了一片,她的心忽而飛到了遙遠的戰場上去。
當年,父親為她取木蘭這個名字,便是希望她能像花木蘭一樣,性情堅韌勇敢果斷。
和平年代,姚木蘭一步一個腳印,在武替界混出了一些名堂,但也僅限於此了。
但在烽火不休的戰國,戰亂讓人痛恨,讓百姓流離失所,對於普通人來說,又未嘗不是一個機會。
平生頭一次,姚木蘭心中燃起了一個小小的火苗,眼神也跟著亮了起來。
初到戰國,稀里糊塗的被抓到楚國送親隊伍時,身不由己命懸一線的處境,讓姚木蘭深感惶恐不安。
慢慢適應了這個時代,夢中與嬴政相會之後,姚木蘭一心盼著早日到咸陽,與她的心上人相見。
但相見之後呢?這裡是戰國,不是兩千年後,她不能靠開武館賺錢,也無法進行影視表演,占據她生活最重要的兩個板塊,就這樣被抽離了。
莫說咸陽風雲詭譎危機四伏,即使她等到小正親政,正式成為當之無愧的秦國霸主,揮斥方遒更掃六合,獨寵她一人,真的就是她嚮往的人生麼?
愛情很重要,若非如此,姚木蘭也不會跨越兩千年時間,隨嬴政一起來到這個蠻荒落後的朝代。
但愛情就是人生的全部麼?
不!姚木蘭在從楚國前往秦國咸陽的途中,曾無數次反問過自己,答案從來都是不。
她曾設想過做生意,靠著兩千多年的文明傳承,弄出點兒稍微先進一點兒的小東西。
比如造紙術、印刷術什麼的,姚木蘭覺得憑著她殘存的印象,也許可以帶著人一起琢磨研究一下。
除此之外,戰國時的衣裳和首飾式樣也太單調了些,她好歹也是穿過各個朝代影視劇戲服的人,總能給這個時代帶來一些別樣色彩。
改善民生造福百姓的同時賺的缽滿盆滿,無疑是人生一大樂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