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然垂頭咬牙。
「孩子是無辜的?」
陳磊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,「她這是在道德綁架吧?絕對是道德綁架!」
徐韻儀坐在地上,一邊喘氣一邊看著安然他們。
「不是,要是我,我都不好意思開口。人大佬救了他們多少次了?現在居然還有臉開口呢?之前的物資,還有材料室、火場。他們怎麼不乾脆讓大佬給他們養老送終呢?」
她陰陽人一向不留情面。
他們倆的話一字不落全傳到了安然和孫潔耳中。
安然羞愧地不敢抬頭。
她,她確實是有那個意思。
她希望白瓏可以心軟一次,再救他們一次。
可她似乎忘了,當時在船廠,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站在白瓏身邊,包括那些孩子的父母。
他們帶著孩子,一起用仇視嫌惡的目光,讓她從船廠滾出去。
但她還是把他們從船廠救出來了。
那次,已經是白瓏仁至義盡了。
「安然,我不是神。」
白瓏只說了這一句,就轉身進入星艦艙。
安然嘴唇微動,看著那些被白瓏護著的學生,心中悲痛。
曾經,她也是白瓏拼命保護的人啊。
但她最後,只說了一句話。
「對不起……」
但該聽的人有沒有聽到,已經無從知曉了。
星艦從中轉站起航,讓所有悔恨和不甘,都隨著海風留在了64域水城。
「我們要去哪?」
「十五區,淞都。」
第18章
「十五區,淞都。」
一群人死裡逃生,現在都四仰八叉癱倒在星艦中。
現在星艦中姿勢唯一還算端正的,就是人們口中粗鄙不堪的獸人。
白瓏盤腿靠在艙壁上,腰後墊著物資包,臉色慘白,頭上的冷汗止不住流。
她只覺得腦袋裡的每一根神經從沒這麼清晰過。
神經劇烈地跳痛,一根根牽動著她的血肉。
白瓏甚至苦中作樂想,自己都可以畫出自己的腦圖了。
「大佬怎麼樣?需要我們做什麼嗎?」
池棗緊張地圍在白瓏周圍,像是一條狗崽般著急。
池婉一把推開自家沒用的弟弟,抬手摸了摸白瓏的額頭。
「發熱了。」
池棗又摸回來,在他姐和白瓏之前來回看了看,最後深沉道:「獸人是需要獸醫嗎?」
「哎呦!」
他被池婉一巴掌拍開了。
雖然他們都沒接觸過獸人,但池婉最起碼知道獸醫不治獸人。
「能聯繫上爸媽了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