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渡溪心臟柔軟地塌了下來,忍不住歪頭蹭蹭安郁的腦袋。
「笑笑和我說,幾年前有人在福利院鬧事,砸毀了好多東西。」
林渡溪渾身僵住,臉上的笑意隨之靜止,空氣中粘稠的曖昧氣息蕩然無存,風從窗戶的罅隙吹拂在兩人身上,林渡溪忍不住發抖。
她偏頭看去,在黑暗裡對上了安郁清澈的眼眸。
終究,還是要迎來審判。
林渡溪轉回頭,手緊緊抓住安郁覆在她身上的手,緩緩閉上眼。
「我知道這件事,阿郁想聽我講講嗎?」儘管她已經儘量克制著自己的情緒,吐出口的話卻還是發著顫的。
安郁心臟像被人緊緊攥住,她聽見自己沙啞回應。
「好啊。」
「鬧事的那群人,是一家人,他們得知被他們拋棄的親戚高考考到了市狀元,就想找她要錢,沒要到錢他們就砸了福利院的東西,院長也被他們氣到住院。」
「那位狀元呢,為了籌錢去做家教,去做自己能想到的任何兼職,最後還是沒有辦法,那些無賴見從她身上拿不到錢,就說要去威脅她身邊的人,不過幸好,他們被關進去了。」
林渡溪語氣自然的將那段痛苦的記憶訴出,似乎她講述者而不是親身經歷。
安郁只覺得自己的心生生剜下一道口子,汩汩流血。
「別說了……」安郁察覺到自己渾身發顫,這些淡淡的話都是林渡溪親身經歷的事情,只要稍稍一想她的心就好痛。
她心中又開始膽怯,讓林渡溪講述她的經歷對林渡溪會是一場酷刑,她不該對她說的。
可是不說,這個荊棘的種子還會存在兩人之間,唯有將那些潰爛的病因挖出,傷口才會徹底癒合。
她必須這麼做,林渡溪也是這麼想的,所以才會在面對她的前往時表示支持。
林渡溪聽話地閉上嘴,她伸手輕輕撫摸著安郁的臉頰,手上沾染了微涼的水,將自己最不堪回首的往事訴出,只為求得所愛之人的一點喜歡,她感覺不到疼痛。
「當初,和我分手的原因,是因為這個嗎?」安郁鬆開環抱著她的手,將林渡溪轉過來,兩人正面相對,心疼夾雜著其他的情緒在她的心臟瘋狂翻湧。
林渡溪無言,眸中深沉的情愫卻已勝過千言萬語,心臟習慣性得開始抽搐,她看著安郁,渴望從她的眼中看到自己希望的情緒。
她看到了。
安郁眸中流露著破碎的光,眼前的林渡溪仿佛是虛幻,她鼻尖酸澀。
林渡溪的一個回答就足以讓她心安,弄清楚林渡溪和她分手的緣由後,安郁心明顯放鬆下來,僅剩下的情緒也只有心疼,腦海中這些天的胡思亂想也隨之消散。
她便沒有任何顧慮地將心中困擾已久的疑問說出。
「我在雜物室內,看到了你小時候的筆記本。」
林渡溪難得的挑眉,她笑了笑:「是嗎。」
「我父母在世的時候,喜歡做公益,其中就有這所福利院,他們還和這裡的院長合影了,你和我的父母早就認識了,為什麼不告訴我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