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慶來的師兄說:「逸凡,你也老大不小了,該找個人成家了。岑倩前一陣都生二胎了,你怎麼還單著啊?」
「岑倩」,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。但就算是那麼久沒有聽過,這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還是對著胡逸凡的耳膜、神經、大腦皮層猛地捶了幾下,幾乎把他捶蒙了。
季存楷在桌下踢了師兄一下,他立刻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,趕緊住了嘴。
席間的氛圍尷尬起來,剛才還熱熱鬧鬧的飯桌變得鴉雀無聲。
季存楷見場面尷尬,趕緊打圓場:「我們可真是老了,居然開始憶當年了。這美食美酒的,憶什麼當年啊?快吃起來,喝起來。」說著他就舉起杯,示意大家一起。
在座的人年輕的也已經三十二三歲,多少也都耳聞過胡逸凡與岑倩的事,見季存楷站出來打圓場,趕緊應和:「就是,我們才三十來歲,還是壯年呢。我們可是要『為祖國健康工作五十年』的。」
大家都站起來碰杯,胡逸凡也不好坐著不動,只能儘量調動面部肌肉,讓自己看起來風輕雲淡,與大家碰杯。杯子裡是橙汁,他把橙色的液體當做酒,一股腦兒地灌進喉嚨里。
他本就不怎么喝酒,一開始也以開車為由沒有倒酒。現在他倒是有些後悔了,說不定真該喝點酒的。
飯局結束得很早,不到九點,就有人張羅著要走了。重慶師兄的那句話讓氛圍掉到冰點,就算季存楷極力打圓場,也沒能挽救回來。終結尷尬的最佳方法就是終結飯局。胡逸凡甚至有點感謝第一位說「天冷,孩子感冒了,我得早點回去」的人。
幾個大老爺們從餐廳出來,仍然在餐廳門口寒暄。胡逸凡站在旁邊,無聲地看著大家寒暄,只在最後跟大家道了個別,就去了停車場。
坐進車裡,他才有時間喘口氣。心口壓著的那口氣,在深呼吸幾次後才散開了一些。但心情已經受了影響,一時難以平復。車裡的空調呼呼吹著熱風,熱風撲灑在臉上,讓他覺得更悶。
「去喝一杯吧。」他想。
第23章 他成了她的習慣
一個人喝酒太無聊了,可是應該找誰呢?
季存楷嗎?
剛剛的事,他是目擊者。過去的事,他也知道不少。約他去喝酒,大概也躲不過要就這件事討論一番。他一定會開解、會勸說,想想就煩。
胡逸凡現在一點都不想提這件事,也不想聽到「岑倩」這個名字。
在車裡呆坐了幾分鐘,他腦中突然閃現出一個名字:方柏霓。她對這件事一無所知,又聊得來,是比季存楷好一百倍的酒友和聊友。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,馬上九點了,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