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厭惡地皺起眉頭,「凌虐幼女,律法怎麼寫的怎麼判就是,你是大理寺少卿,你比我清楚。」
謝回要的就是皇帝這句話,「微臣明白了,微臣告退。」
皇帝搖搖頭,「臭小子又來這一套。」
趙汝明已經進了大理寺的大牢,只是他仍然心存僥倖,覺得自己不過是逛逛青樓,才子沒有不風流的,回頭一看寫兩首詩作幾篇文章,文人們照樣會吹捧自己。
但是——
「按大昭律法,趙汝明凌虐幼女,杖五十,流三千里。」
無論趙汝明再如何辯解,判決還是落定了。朝堂之上,也無人為他爭辯。
他直接讓大理寺抓了個現行兒,證據確鑿,辯無可辯。另一個,這樣的事為他求情的人,也怕自己再被認為有什麼特殊嗜好,文人最好羽毛,遇上這事兒,躲避都來不及。
誰也沒能預料到,往日萬千讀書人表率的祭酒大人,才幾天就成了個人人喊打的臭蟲。
從春芳宿救出來的三個女孩子,因為都是被家人賣了的,她們也不想再歸家,就由朝廷做主將她們都送去了京中的善堂。
至於那個從趙汝明手底下救出來的女孩子,因為傷得不輕在大理寺將養了好些時候,巧的是大理寺廚房的葛婆婆看她可憐,時常給她開個小灶,一來二去的她養好身子之後就被葛婆婆收作義女,也留在大理寺幫忙。
沈耘原先只是想借著巡查的時候,戳穿趙汝明逛青樓的事兒,讓大家知道什麼清流表率都是假的,沒成想牽出一樁這麼大的事兒來,不過也因此救了不少人,也算是功德一件了。
經了這件事,皇帝又親命皇城司徹查京城內大大小小的青樓妓館,一時間京城裡的男人們都老實了不少,沈沅跟隨嫂子去參加宴會時,還能聽到有夫人說自家相公這些天散了值就回家,不往外去了。
「我家那個何時像現在這般夾著尾巴做人,上個月還跟我吵著要納個青樓的清倌人,這回也不敢再提了。」一位夫人搖著扇子說道,說起自家夫君要納妾的事兒,面上也沒有半點不高興的樣子,說起這事兒來也不避著人。
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,大家都褪去冬衣,穿上鮮亮的春衫,今兒賞花,明個兒宴飲,這幾日沈沅跟著嫂子參加了不少宴會。姑嫂倆在這種場合都不是愛冒尖兒的性子,兩人就在一旁靜靜地聽。
「這麼說來,咱們還得感謝皇上了。」
沈沅聽到這話,心說你們最該感謝的應該是我爹才對。
「我跟你們倒不一樣,成婚十幾年早就看膩了,巴不得他日日都上外頭去。」這位夫人比頭兩位說話的年紀都要大些,她說完像才看到沈沅似的,「這還有個小姑娘在這兒呢!小孩子可聽不得這些,回頭再嚇壞了。」
這話一出,眾位夫人紛紛看向沈沅,近日賞花宴的主人——司南伯夫人更是叫人將她女兒叫了回來,「姝兒,你帶沈家小姑娘去玩,小姑娘家就該跟小姑娘在一塊兒。」
沈沅乖乖行了個禮,跟嫂子說了一聲,就跟陸姝妍走了,她也知道自己一個未婚小姑娘不能一直待在這兒不合適,這不是剛剛過來就聽到那些夫人們在討論什麼青樓的,她就多聽了會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