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上從來沒有真正的天賦異稟。
何初喃盯著陳靳言的眼睛,緩緩笑起來,這個年紀的少年從來是驕傲而自信的,沒有人甘於平庸,無人不渴望成為大家口中受人艷羨的天才,也許會為了一些自尊心上的堅持或是虛榮心上的維護,並不願讓旁人看見其付出的努力,而去引導旁人把一切成果歸咎於其的天賦。
可陳靳言並不是這樣的人。
他堅定而直白地把自己歸於平庸,正視其他一切平等的生命。
何初喃欣賞這樣赤誠而純粹的靈魂。
她習慣性地蜷縮在椅子上,抱住自己的膝蓋,然後笑著說:「陳靳言,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孩子啊。」
陳靳言偏過頭去看她,沉聲笑了笑,視線觸及何初喃白皙溫潤的小腿時,緩緩蹙眉,靠近腳踝的位置上有一個隆起的紅包。
格外顯眼。
陳靳言的目光在上面停留太久,何初喃也順著他的眼神看去,見到被蚊蟲叮咬的紅包,才萌生出癢意,她伸手撓了撓,只是指甲有些長,很輕地接觸過皮膚後,在那處留下許多道紅痕。
陳靳言起身找出房間內的噴霧式花露水,遞到她手邊,何初喃接過,只是她目前體位的問題,很難噴到正確的位置。
連續兩次失敗後,何初喃泄氣,身前傳來陳靳言的聲音:「需要我幫你嗎?」
何初喃猶豫片刻,緩緩點頭:「好,謝謝啊。」
陳靳言微微俯身,半握住她腳踝,對準位置噴了兩下,冰涼舒適的感覺在皮膚表面釋放,他在抽屜里找出創可貼,貼上後用指腹按壓,輕輕碾過。
陌生卻溫熱的觸感落在腳踝處,何初喃莫名覺得房間內運作的中央空調有些失效,有股燥熱感自胸腔蔓延,襲上臉龐。
陳靳言放手後,她立刻起身,輕咳了一聲:「時間也不早了,我先回去了,你也早點休息吧,別睡得太晚。」
說罷,她起身離開。
合上陳靳言房間門後,何初喃靠在牆上,輕輕舒了一口氣。
手上的冰可樂接觸熱空氣後,瓶身處向下滴落著水滴,她抬起手,將冰可樂瓶身輕輕貼著臉頰,那種熱意才漸漸褪去。
她緩緩走進房間,背靠著自己的房門,輕輕舒了口氣。
腳踝處揮之不去的觸感仍然停留在皮膚表面,當陳靳言輕鬆地用修長的手指握住她腳踝時,她才如此真切地感知到,陳靳言是不同於她的存在。
哪怕他們現在已經是朋友。
可陳靳言卻是成熟的、獨立的、爆發力量極強的男性。
她和陳靳言的相處,是無法類同於和意歡的純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