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文山那時候是真把邢肆當繼承人培養,但他不喜歡這些,他喜歡攝影,遊戲,喜歡無拘無束。
「可能是我叛逆的比較早吧。」
他笑了一下。
「後來我就經常跟他對著幹,因為一些小事他沒少打我。」
刑文山的控制欲一直很強,杜芸在那部劇擔任女二後一炮而紅,原本前途似錦,但刑文山逼著她辭職回家,準備生二胎。
整個孕期他們爆發過無數次爭吵,杜芸也開始懷疑刑文山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,加上刑屹的先天性殘疾,杜芸一直不願意生下這個孩子。
好在產檢一路綠燈,但在一次爭吵後,杜芸動了胎氣,直接早產。
刑肆一出生就在ICU里住了半個多月。
杜芸產後抑鬱越來越嚴重,刑文山脾氣也越來越暴躁,一開始只是因為打碎一個碗,到後來,直接把脾氣都發泄在他身上。
「他會把我吊在外面的樹上,用皮帶抽,每一下都很用力,我媽發瘋似地衝過來阻止他。」
那時候杜芸的精神狀態開始恍惚,但也許是母性的本能,讓她沒有一刻猶豫地衝上前。
於夏已經開始哽咽,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掉,她很想抱抱他。
「有時候我會跑到外婆家,那時候他們因為快要退休,手下帶了好幾個新人,但一下班就會過來陪我,帶我去家屬院。」
也是在那裡,他認識了許際洲這群人。
朋友的存在讓他的內心不再孤獨,但因為不放心媽媽和哥哥,沒過幾天,他又會回去。
那時候,刑文山會冷著一張臉,問他是不是忘記自己姓什麼。
兩個人又是一頓爭吵。
後來杜芸的病情越來越嚴重,她變得誰也不認識,只記得刑文山,她的記憶停在了他們結婚的第二年。
那一年的房價很便宜,他們貸款買了竹林小築的獨棟別墅,家裡的每一寸角落,每一件家具都是她親自添置,整潔又溫馨。
那時候的刑文山只是公司里的一個主管,因為公司已經穩定,每天的事情不多,一下班就會回來陪她,變著法給她做菜,也從來不讓她做任何家務。
那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。
「可是後來,她的智力變成了一個8歲的小孩,需要人照顧,需要人哄著。」
那時候的刑肆不過10歲,就承擔起了照顧母親的職責,陪她吃飯,帶她出去散步,給她吹頭髮,講睡前故事。
也因為這樣,他比同齡人成熟很多。
外公外婆會經常過來幫忙,也會教他學習上的事情和一些人情世故,刑肆才明白為什麼母親為什麼不願意醒來。
因為現實太痛苦,太壓抑。
「外婆會鼓勵我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,讓我去學攝影,給我買遊戲裝備,滑板,機車,衝浪,只要我想,只要她有,她老人家都會無條件地支持我。」
甚至還給小邢肆搭配好每天要穿的衣服。
外婆說:「要讓別人知道,我們阿肆是有人疼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