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媳婦說完話顧元良一把捂住她的嘴巴,說什麼呢還不如不說:「怎麼說話的,給我跪下,快點!娘,大哥一會我就狠狠的教訓她……」
「行了。」顧菲菲擰著眉頭,只覺胸口悶的慌,有點喘不上氣,她看著鬧哄哄場面,扶著椅子站起身:「顧記食館老六倆口子經營的不錯。」對著氣呼呼的大兒子招了招手,手搭在他的胳膊上:「你要當掌柜,就自己開個店,要多少錢我給。扶我出去透透氣,趁著天不熱,到鎮上看一眼。」
老太太是真的很疼大兒子,老六媳婦的話讓她傷心了,按說老太太早就不在了,也不該有什麼反應,偏偏這身子骨還就不舒服了,明顯的難受。大兒子哪有老六媳婦說的那麼不堪,老太太偏心歸偏心,卻不是個糊塗人。
「娘。」顧元良跪在地上用膝蓋蹭著來到母親身邊:「娘,她也是太生氣一時著了急說了胡話,我會管教她的,真的!你別生氣。」
顧菲菲伸手拉了拉小兒子:「起來吧,你大哥縱然有千萬個不對,待你卻是不差。」
一句話說的顧元良紅了眼眶。
顧元初扶著娘出了堂廳,顧元正顧元傑端起桌上的茶碗,喝光了茶水才緩緩起身,路過六弟身邊時,顧元正冷漠的說了句:「顧家上上下下待娘從來都是敬重謙恭。」
這話說的,柳春香臉色血氣盡失,一身的精神氣瞬間從眉眼消失,垮了肩連腰杆都挺不直了。
堂廳很安靜,久久沒有說話聲,半響,緩過神來的柳春香深吸一口氣,默默的彎腰去扶仍跪在地上的丈夫。
顧元良一把拍掉她的手,攢了許久的憤怒徹底爆發:「我跟你說過多少次,大哥心不壞,很多事就是嘴上說說,你為什麼非要記恨他?你幫柳家那麼多?我說過什麼了?我一句不好聽的話都沒有說過!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偏著柳家,說的再漂亮這飯館也是顧家的店,跟柳家不沾半點關係,我揣著明白裝糊塗由著你慣著你,你就是這樣對我了?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別管大哥,你怎麼管柳家我也無所謂,好好的日子不能過就非得撕破臉皮來?柳春香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往柳家拿了多少錢?」
「這事怪我?我撐著顧記撐了十幾年,鎮上除了食味居就數顧記生意最好,大哥輕飄飄的一句他是顧家長子就想把顧記攥在手裡?沒這個道理!」不扶就不扶,柳春香也懶得管丈夫:「說我往柳家拿錢,是哥哥們應得的份,沒他們幫著張羅,生意再好客人再多上菜不及時也是白搭。」她拿腳輕輕的踢了踢丈夫:「顧元良你起不起來?跪地上像什麼樣。」頓了頓,又不太自然的說了句:「是,我不該說娘,我說話沒分寸不會有下回你放心,再有下回你隨你怎麼打隨你怎麼罵,我會好好給娘賠禮道歉,你起來別跪著地上涼,回頭又得揉著膝蓋說疼。」
顧元良心里不痛快,扭著臉硬邦邦的來了句:「我不起,就跪著。他幾個舅舅有能耐,你去喊了他們來掌勺,今兒我就跪地上跪一天,你不敬婆母不敬兄長,柳春香我這是替你跪。」
「起來。」柳春香抱著丈夫的胳膊使勁的將他往上拽,丈夫跪地上紋絲不動,倒是她出了身熱汗,氣的往地上一坐,沒好氣的問了句:「顧元良你想怎麼樣?真想把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顧記食館讓給大房?是,我是說錯了話,我說了會好好給娘賠禮道歉,不用你跪,真要跪,也是我來跪,當著娘的面跪在她面前,你現在跪著算怎麼回事?」
「以為顧家都跟你柳家似的,窩裡鬥把錢看的比命還重要。我大哥若真想要這飯館就不會當著你的面說,明擺著是想敲打你,顧記食館是顧家的不是柳家的,你一個嫁進顧家的柳家女別整天到晚想著柳家。」顧元良從地上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灰塵:「行了,今天我不掌勺,你自己看著辦,我要找我娘找我大哥二哥四哥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