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怪誰?怪他自個?」劉嬌杏又生了一肚子悶氣,實在二妯娌說的話也不算錯,她胡亂的揪著蔥:「看他那樣,站都站不穩,能罵他?罵了他我心里也不好受,說來說去,當弟弟的怎麼就不能顧著點哥哥,要是老六,老六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大哥受苦受累,就是二弟不像話,你大哥混是混,多是嘴上說說,是討嫌了點,真碰著事他就是第一個往前沖,娘生病了整整一年多,日夜折騰,是不是全靠他在前面頂著?沒有他,老二老四老六有一個算一個,都得天天被老太太罵的直不起腰抬不起頭。」
「對對對,不像樣。」也沒別人在,朱鳳喜就低聲附和著:「大嫂你消消氣,回頭我和他說,大哥就不是下地幹活的料,田間地頭的這些事也用不著大哥。」
劉嬌杏狠狠的扔了手里的蔥,面對好聲好氣的二妯娌不知怎地突然就哭了起來:「老太太,老太太她不放心……」
「大嫂別哭,你別哭啊。」朱鳳喜慌了手腳,扔了手里的蔥,也顧不得手上沾了泥,取出手帕往大嫂臉上擦:「別哭,有什麼事咱們妯娌好好商量,娘到底說了什麼?」一個兩個的都這麼不對勁。
「二弟沒跟你說?」劉嬌杏抽泣的問了句,情緒只是一瞬間,真哭出來了,也就是哭一下,哭過了倒是生了些窘迫,從二妯娌手里拿過帕子,重重的嘆了口氣:「不是生了病嗎,瞧著像是隨時能追著爹去,有幾日是真的異常兇險,咱們不是商量著要不要……」人好了,晦氣話自然也不能說,只使了個眼神。
朱鳳喜點著頭:「是啊,那幾日……夜裡都睡不踏實,豎起耳朵聽正屋的動靜,那段日子確實是辛苦大哥大嫂了。」
「娘說,幾個孩子裡面她最不放心的,到頭來竟身為長子的他。」說著劉嬌杏又紅了眼眶:「若是老六媳婦不再偏著柳家,百年後,食館就歸六房,給了其餘幾房也沒那本事將飯館經營的紅紅火火,掌勺的是老六呢,大可以拿了錢再開一間慢慢來,總能經營出第二個顧記食館,只這麼一來,兄弟間的感情啊,就徹底的沒了。柳氏不犯糊塗,食館只能歸六房。」
食館歸六房啊。朱鳳喜愣了下,沒什麼情緒,反正不是歸六房就是歸大房,不會有二房什麼事,她就是覺的老太太通透啊,太通透了,竟也說服了大哥大嫂,食館可是一隻會生金蛋的雞!「娘說的在理,是這麼著沒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