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必須的啊,在家裡吃好喝好,我養的白白胖胖的閨女,嫁了人自然也得日子好過,不好過我才不讓她嫁,十幾年可不能白養。」劉嬌杏嘀嘀咕咕:「還不能嫁太遠,年輕時還好,老了家裡一堆事,嫁的遠一年難得見一回。」婆婆生病,兩姑子就怕看不到最後一眼,舍不走,夫家來人接,沒辦法只好回去,若是嫁的近,一天來一趟,心里也踏實,還不耽擱家裡的事。
朱鳳喜笑著說:「嫁閨女自然得找知根知底的人家,便是找不著,也要細細摸清了底子才能放心。說起來月蓮和金秋也快了,就是三五年的事,時間一晃過的快,得開始慢慢尋摸起來,碰著好的,先訂個親也無妨,娘你說呢?」
才十二呢,顧菲菲覺的有點早,又想著這是古代:「這話不算錯,是得慢慢尋摸起來。」
婆媳三人說著嫁人娶媳的瑣碎,金春蘭一旁邊聽著,時不時的吃點桃脯,張婉桃進了屋,柔聲喊娘,問二嫂:「我看盆里浸了些黃豆?明兒做豆腐呢?是不是太少了些?不夠吃吧。」
「不是做豆腐,娘說弄點酥豆給我們嘗嘗,年底開店時要放店裡買的。」做變蛋時四妯娌不在,朱鳳喜便細細說了說。
張婉桃臉有點紅,不太好意思:「原來是這樣,我就說呢,二嫂做事向來周全,怎會浸一把黃豆看著也太少了點。」她尋了個凳子坐下。
「老四媳婦你不會以為是我弄的吧?」劉嬌杏說話不過腦子,想什麼就隨口說了。
「沒有沒有。」有也不會承認呀,張婉桃搖著頭,只覺窘迫,好像鬧了個笑話,大嫂說話委實犀利:「就是聽見屋裡有說話聲,挺熱鬧,正好看見盆里浸了一點黃豆,順便問一問,沒別的想法的。」過來看看娘和兩個嫂嫂在說什麼,昨天家裡發生了事,丈夫問她,她都不知道,唉。
劉嬌杏逗四妯娌:「有也沒事,我真做錯的事,你提醒我兩句我還要謝你了。」
哪裡敢喲。張婉桃嘴裡不說,只抿著嘴淺淺的笑著。
「說姑娘家成親嫁人這事呢,月蓮和金秋同年生,差了沒幾個月,成親嫁人也就是一前一後的事,你倆啊,可得好好尋摸。」朱鳳喜給四妯娌解圍,為人婦十幾年還跟個小姑娘似的愛臉紅,臉皮薄喲,往後當了婆婆可咋辦,春榮的媳婦得好好挑才成。到時候,顧家也不知有沒有分家,她看了眼眉眼慈祥的婆婆,私心里盼著娘能活久些。
一個下午就在說說笑笑中過了,特別的難得,平日裡下午清閒大多是躲屋裡做針線活或是旁的瑣碎事,妯娌間可從來不這麼處一塊說話嘮家常,也就是幹活時,順道說上一會話。
田間地頭的農活不是特別多,顧元傑回來的挺早,灶上還沒開始張羅晚飯,他洗了臉回到屋,見媳婦眉眼含笑,好奇的問了句:「有什麼高興的事?」給自己倒了碗水,慢條斯理的喝著。
張婉桃存著一肚子的話等丈夫回來呢,聽他問起,忙細細叨叨的說起下午在正屋的悠閒時光,神態間隱約透了點小姑娘的活潑,顧元傑聽著,雖沒說話,眼神卻很是溫柔。
「陽鴻媳婦娘家嫂嫂們做的桃脯和紫蘇楊梅難怪能賣錢,味道都很不錯呢。」張婉桃說著頗有幾分意猶未盡,她眼神兒亮亮的看著丈夫,笑的眉眼彎彎,掩不住的歡喜:「還從來沒有像下午這般,和娘兩個嫂嫂坐一塊說話,娘是真的好啊,我想明天去廟裡,替娘替家人祈福,願娘身體康健無災無病長壽百年。」她雙手合十,閉著眼睛就開始默念了,滿臉的虔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