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在前院灶間做事的柳春香正想著怎麼把大嫂喊過來說說話,她沒空往內宅去大嫂有空啊,總能擠出點時間。巧得很,就見大嫂撩著帘子進了灶間,她笑盈盈的迎了上去,親親切切的喊大嫂。
「你肯定有事,沒事你能這麼親熱。」劉嬌杏話說得可直了,又自我打趣了句:「我沒事也不往這邊來,屋裡一堆瑣碎要操心呢,我還喊了老四媳婦,她就在後面呢,還要幹什麼?我搭下手,一會咱們妯娌四個坐著說說話,好些日子沒坐著說話了。」
炒著花生的朱鳳喜瞅著分外親昵的兩個妯娌:「你們這是有事啊,有事瞞著我呢,」說著話就見四妯娌進來:「老四媳婦你知道嗎?」
「什麼?」張婉桃一臉懵,細柔柔的說:「不知道呢,大嫂只說要我到前院灶屋來,我也不曉得有什麼事呢。」
想想四妯娌的糊塗勁兒,朱鳳喜笑出了聲來:「行,等忙完手頭的事,咱們坐著說說話,老四媳婦你坐著,甭搭手,不用你,忙得過來呢。」
妯娌四個邊做事邊嘮嘮家常,忙完了,暫時得空歇一歇,四人拿了點吃食端著湯往一旁坐,坐角落裡,不會礙著進進出出的夥計。
劉嬌杏急性子飛快的將昨兒娘和陳青林的對話說了遍:「就這後面的話,我琢磨了一天一夜都沒琢磨透,你們幫著想想,啥意思呢?陳少爺昨兒可激動了,對著娘一下就恭敬了起來,還有孩他爹也是,聽我說完瘋瘋癲癲我都不敢出聲尋問,怕打擾到他。」
「是不是說砌炕手藝很值錢?能掙很多很多的錢?」張婉桃小聲開口:「一般值錢的手藝,家裡沒點靠山就守不住,就像咱們顧記麻將,聽元傑說,幸好大哥在鎮上交友甚廣又是童生,若一般般的人家,只怕店子早就改了姓。」
柳春香搖著頭,秀眉深鎖:「不對,太淺了,應該不是這樣,咱們得結合娘前面說的話來想,按四嫂的意思,就是簡單的錢財,完全達不到娘所說的利益交換,家裡想要送大哥和春榮進貢康書院陳家定不會同意,像陳家這樣的大家族,不缺這點錢財,錢財打動不了他們,只能是別的。」
是什麼她想不到,顯然陳青林和大哥都想到了。
「會不會如之前的制土坯磚手藝?」朱鳳喜也是突然想到的:「你們細細琢磨娘說的話,陳家會很需要,因為百姓很需要。你們注意娘的說話,是因為百姓需要,所以陳家會很需要,換過來念是不是更能理解?之前的土坯磚手藝娘也是借了里正的手讓宜和村的村民學了手藝,現在的火炕娘想交給陳家,讓陳家教百姓們砌炕手藝?這樣一來,百姓就會很感激陳家?是不是這樣,就像宜和村的村民很感激娘,我聽曉晨曉方說,宜和村的村民聽說他們是顧家子孫,恨不得當場跪地把他們當活菩薩對待,」
她看了眼三個妯娌,慢慢地說:「陳家需要的是這個嗎?」不知道為什麼心跳的特別快,撲嗵撲嗵,她想到了店裡的生意,想到了每天清早剛開店,客人們爭先恐後的往店裡擠,紛紛掏錢脫鞋往大炕上坐,生怕慢了一步有錢也花不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