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程的路上。
光線黯淡的勞斯萊斯內,喬惜蜷縮著身體窩在角落裡。澄澈的眼珠像是蒙上一層朦朧的霧氣,呆呆地望向窗外。
她的腦海里反覆播放,霍行舟去救許星落的那一幕。
向淮說,救許星落是霍行舟的本能。
要愛得多深,才把這樣的本能刻在心底呀。
許星落沒有車禍的話,他們已經訂婚了。原來她愛的那個男人,曾經也那樣溫柔體貼地對待過別人。
他們擁抱過?親吻過?
也曾耳鬢廝磨,抵死纏綿嗎?
淚水順著臉頰滑落,喬惜不敢哭出聲。
車子緩緩地開到了小別墅,喬惜率先打開車門,腳步虛浮地捂著肚子往裡面走。散落在車座上的西裝外套有深色的痕跡,以及鐵鏽血腥的味道。
霍行舟神色一凜,下了車。
客廳里,錢嬸迎了上來,訝異地說道:「少爺,您和少夫人怎麼都渾身濕透了?柳家滿月酒難道是泳池派對嗎?」
霍行舟正想上樓,又改變主意轉身吩咐:「錢嬸,她失足落水了。你去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傷口。」
錢嬸一聽,表情都凝重了。
「好的,我立刻去。」
吩咐完,霍行舟回了主臥,將那身濕透的衣服換下,穿了寬鬆的睡衣。他皺著眉頭看向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未接電話,刪除通話記錄。
重新在通訊錄里找出周煜的號碼,打了過去。
周煜在紙醉金迷的會所接起,喧鬧的音樂聲震動耳膜,「喂,霍二。」
「給我聯繫痕跡學專家,去柳家查一件事。」
周煜一聽這話,就認真了。
「真要找呀?柳家和許家也不是吃乾飯的,這事鬧不大的。」
「戲要做足。」
霍行舟沒心情與他多說,說完就掛斷了電話。這下,周煜也沒心情喝酒快活了,連夜配合霍行舟演戲。
叩叩。
主臥的房門敲響。
「進來。」
錢嬸端著一碗薑湯進門說道:「少爺,少夫人是來例假了。我給她煮了一碗紅糖薑茶,這裡是給您準備的薑湯。」
「身上沒傷口?」霍行舟再問了一遍。
「沒有。」
錢嬸打量著他的神態問道,「您和少夫人是不是吵架了?她連話都不愛多說了,也沒和我說發生了什麼,就說是自己不小心落水了。」
錢嬸猜測滿月酒一定不平靜,許家人也會去。
「知道了。」霍行舟淡淡地說道。
「那您不去看看?」錢嬸使勁撮合小兩口,不給許家人一點機會。
霍行舟看了她一眼,說道:「我還有公事要處理。」
錢嬸有點失落,卻也沒有再強求。她拿著小托盤便離開了房間,想著要趕緊和夫人匯報一聲。國外那小賤蹄子回國搞事了,全家必須一致對外。
霍行舟摩挲著手指,心不在焉地盯著牆面上那極簡的時鐘,一刻一刻緩緩轉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