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行舟嘴角微微上揚,修長的手指輕輕摸過她腦袋,將她的散亂的碎發別到了耳後。
輕柔。
緩慢。
他低沉的尾音帶著繾綣和沙啞:「那現在,你可以長生不老了。」
喬惜水汪汪的杏眸,看著他。
好一會兒,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。
仙人撫我頂,結髮受長生。
意思是仙人摸摸我的腦袋,傳授我長生不老的仙術。
這是唐代詩人李白的詩。
喬惜被他逗得破涕為笑,她伸手胡亂地抹掉臉上的淚痕。
霍行舟抽出濕巾,擦拭著她的臉頰說道:「我不僅希望你能長生不老,還希望你順遂無虞,皆得所願。」
喬惜被他說得心頭火熱,於是輕聲說道:「可我的願望是霍先生能夠永遠陪著我。」
奶奶去世後,她已經沒有別的親人了。
趙玉珍雖活著,但和死了沒兩樣。
男人薄唇輕啟:「那你的願望,倒是很容易實現。」
喬惜看著他,雙眸亮晶晶的。
她大膽地湊近他想要親吻他,純真中稍顯風情。
霍行舟溫熱乾燥的掌心貼在了她的唇上,另一隻手將車子的前後擋板給拉了下來。老陳見狀,很識趣直接下了車。
喬惜眼眸閃了閃,詫異地看著他。
男人開口:「說說你和阿意的事吧,方悅口中的阿意一定對你很好吧。」
方悅失言,脫口而出那些話引人遐想。
喬惜吸了吸鼻子,好酸的味道呀。
「誰家的醋瓶打翻了呀?」她調侃道。
「你家的。」
喬惜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袖子,「霍先生,你真的想知道嗎?」
男人的手搭在了兩邊,十分慵懶閒適:「說吧。」
非說不可。
他越在意她,就越在意她在夢裡囈語喊的那個名字。哪怕阿意已經死了,可他想知道那個男的在她心裡占據了多少分量。
空氣安靜。
喬惜眨了眨卷長濃密的睫毛,她已經很久都沒有想起那個少年了。
可這一生都無法忘卻。
「阿意是突然到月亮村的,那一年月亮村還叫喬家村。他住在程爺爺家,我們很自然就成了朋友。我上初中的時候,方悅總欺負我。」
「有一次我上晚自習回家,她找了幾個混混在路上堵我。是阿意及時趕到,我才沒有被那些人欺負。也是那一次,他的手腕被劃傷留了一道傷疤。」
阿意是個特別的存在。
霍行舟看了她一眼問道:「那他死的時候,你一定很傷心吧。」
「他死的時候,我上山採藥了。回來聽程爺爺說他出了意外,我不敢相信。」喬惜的眼底泛著淚花,「我哭了好幾天呢,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相信。」
阿意是她第一個玩伴。
也是她最好的朋友。
是喬惜的意難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