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要她將所有的煩惱說出口。
要她成為更加自信大方。
要她直面親密關係。
要她坦坦蕩蕩無所畏懼。
愛人如養花,她被養得極好。
鍾意的語氣有些悵惘,「看來你真的很喜歡他,就算我挖牆腳也沒有辦法挖走了。」
喬惜很淡定:「你要是真的想挖牆腳,就不會說出口了。」
她能夠察覺到鍾意的態度轉變了。
他在霍行舟面前表現出來的那一面,只不過是故意激怒他的。
「也許你覺得虧欠我,真的和我走了。」
「你不會說出那種選擇,為難我的。」喬惜知道他的心有多軟,哪怕這些年在帝都他已經煉就刀槍不入的金剛之軀了,但鍾意在她心中從未變過。
「喬惜,你真是吃定我了。」
鍾意長長舒了一口氣。
喬惜的手捏了捏他的肩膀,「我欠你的還不清,但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病。你要相信我,以後要好好聽醫生的話。」
「知道。」
「鍾意,你好不了,我一輩子難安。」
「那我可要努力好起來。」鍾意輕聲說道,「你肚子裡的孩子幾個月了?」
「滿三個月了。」
「時間過得真快呀。」鍾意的語氣十分溫柔,「等孩子生下來,可以認個乾親嗎?」
他想,他這輩子可能不會結婚了。
更不可能有孩子。
其中就有霍行舟的原因,那麼他趁著現在喬惜的愧疚心達到頂峰,要個乾爹當一當總是好的吧。
「我沒意見,但也要問孩子父親的想法。他……其實是個醋罈子,我現在總要顧及。」喬惜說起這話的時候,語氣都帶著幾分笑意,聽著就暖暖的。
讓人感覺她過得很幸福。
鍾意以前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麼。
只是現在,在這些話語中,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執念在一步步消散。
他非要將她搶到身邊做什麼?
在帝都這灘泥水中,永遠都無法抽身嗎?
在海城,霍行舟可以護著她一輩子。她想做什麼便能做什麼,而在帝都她會被他一直連累。
鍾意淡淡地說道:「我看霍行舟不是醋罈子,他是醋缸子。」
每次醋意漫天飛。
喬惜也沒反駁,而是推著鍾意往花叢深處走去。早上的空氣泛著涼意,還有一些植物清冷的氣息,聞著很是舒服。對他的身體也有益。
他們似乎很久都沒有這樣安靜地走過一條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