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麼意思?」
「侯爺忘了嗎?當初阿念病得厲害,若不是嫂嫂從漢州帶人來給她開了那凝香丸的藥方,只怕她還長不到今日這般好呢,若是真嫁去了漢州,日日都能得那隱醫精心照顧著,或許還有直接病癒的可能,不是嗎?」
舅母裴氏的這番話,讓王老夫人的心思一下子就動搖了大半。
她這輩子也算過得舒心了,現下最大的遺憾和擔憂就是怕外孫女的身體撐不住,雖說她現而今跟正常女子沒什麼兩樣,可說到底還是吃著藥的。
且那隱醫的性子實在是古怪。
他們都去信過好多次誠邀,兒子兒媳也是親自上門去請過的,都未曾見她肯再出山來幫著看看,話里話外的就是決計不會離開漢州,那如果姜時願嫁過去了,說不定還真有機會能得那隱醫再治一治呢!
舅母裴氏見到了自家婆母臉上的變化,乘勝追擊的就說道。
「且有一事,你們不是好奇子謖為何會那般問我嗎?其實阿念服用的凝香丸這些年一直都是從漢州送來了,十年期間從未斷過一次,我想這裡頭除了那愣小子怕是也沒人會這般上心了吧。」
舅母裴氏把這話說透的時候,文淵侯府內人人的臉色或吃驚,或鎮定,唯獨姜時願有種恍然大悟之感。
竟然是他!
自己吃了那麼多年的凝香丸,就是讓漢州送來的。
忽而想起上一世自己在裴子謖意外身亡後就斷了藥,後面雖然續了過來,可味道卻與從前的不太相同,當時的她以為自己或許是病入膏肓所以嘗錯了味道,但現在看到,那凝香丸的藥裡頭一定還有方子上她所不知道的東西!
否則她不會在裴子謖亡故後短短兩年的時間,也跟著心悸而死。
想到自己這這些年能延命至今,都是裴子謖的功勞時,一時間就有些複雜的情緒涌了上來。
是感動,是訝然,還是其他的,她也有些說不清楚了。
「看不出來裴家這位表弟還真是個執著的人啊!」
「行軍打仗者,不執著些也不行。」
長兄王宿開了句口,話不多,但言語間聽得出來是對裴子謖多有維護。
表嫂項氏起初也是站在不願意姜時願遠嫁這一方陣營裡頭的,所以才會在席上阻攔說道,卻沒想到這裡頭還有這麼多的故事。
女子生而不易。
能得一個這麼多年默默付出卻從未開口求過回報之人如此傾心,說實在的表嫂項氏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反對了,只是,她還有另一重的擔憂,看著眾人一時不知該講不該講,夫君王宿瞧見了,便知她有話說。
「夫人,今日都是家裡人,若有什麼話就直言吧,事關阿念的終身,咱們不能馬虎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