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兒媳金貴,裴氏才捨不得說她呢,自然是只能拿兒子出氣了。
姜時願甚至都能想像得到舅母跳著腳罵大表哥,而大表哥卻毫無波瀾的情形,一定很好看,於是調侃的看了一眼表嫂項氏,而後就說道。
「舅母還是給大表哥些面子吧,怎麼說也是做爹的人了,若是將來這侄兒侄女出生聽說您脾氣如此大,仔細他們與您不親密的。」
「他們敢?!」
舅母性子直爽,平日裡最能開得起玩笑,姜時願這麼說她倒是也不惱,只是眼中又泛起些擔憂的看著她,好似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。
姜時願聰慧,自然知道舅母的意思。
她昨日被流華的一句話給點醒了,因此今日就是來給答案的,抬頭看了一眼裴子謖,見他眼中還是那般篤定與執著,姜時願心中的最後一點點不確定,也跟著消散掉了。
如今表嫂有孕,文淵侯府上下都添了不少喜氣。
這才剛剛開始,後面還有二表哥,三表哥和四表弟,等他們都成家後,這文淵侯府的熱鬧就不止這麼一次了。
想到外祖母身邊也不會冷清,她老人家也有重孫可以飴弄,姜時願心中才放心不少,於是拉著舅母和表嫂的手就朝外祖母王老夫人的方向而去,緊接著就乖巧行禮,王老夫人瞧她這樣子就知道孫女定是有話說,繼而就讓人扶她起來問了句。
「怎麼了?可是昨日在公主府遇著什麼事了?」
「孫女一時貪杯,在公主府酒醉被送回,讓外祖母擔心了,今日來一則是請罪,二則也是想借著機會與大家說一聲,裴表兄的請婚我應了,我願意嫁給裴表兄。」
文淵侯府的人也算是見過些場面的,可這前後才兩三日的時間,先是被裴子謖大膽請婚的舉動給嚇到,而現在更是被姜時願的回答震驚的無以復加。
明明前兩日都還說得好好的,不嫁。
怎麼這去了趟公主府,睡了個大天亮,人就給轉了性子似的,連帶著說話做事的風格也變得如此大膽了。
文淵侯府的人尚且在震驚中,那裴子謖卻率先一步從錯愕中反應過來,而後立刻走到了姜時願的身邊,二人對視一眼,顯然他也沒想到這平日裡看看嬌滴滴的表妹竟然會這般直言應親,驚喜之餘自然也是要上前表態的。
於是對著王老夫人就深深的鞠了一躬,而後恭敬且真誠的說道。
「老太太請放心,子謖既然會開這個口,那你們擔心之事就不會讓其發生,我本想著等這些都處理妥當後再開口繼續請婚的,卻沒想到阿念如此爽快的就應下了,她既相信我,我自不會負之,今日就在此向王家眾人立誓,倘若我日後有辜負阿念之為,便叫我被南軍踏屍成泥!永世不得輪迴!」
他發毒誓的樣子,嚴肅得好似在下軍令狀一般。
如他們這樣的武將人家,事實上比任何的文官清流還是更信神佛些,裴氏一聽這話,就心疼得不行,可好不容易看到外甥女和侄兒往前行了一步,她自然不能在這時候摻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