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主君,可要喝點山楂水消解消解?」
宮宴上的飯菜即便是剛上來的時候還熱氣騰騰,幾輪推杯換盞後也會溫涼下來,所以每次去參加完宮宴,楊姨娘都會給他備點山楂水,就是避免積食。
而姜懷山點點頭,隨後還補充了一句。
「往阿念和紓兒那也送兩碗過去吧,我瞧著她們姐妹吃的也不算多。」
「主君放心,此前奴婢已經派人送去了。」
「虧得你細心了。」
姜懷山拍了拍楊姨娘的手背就示意她坐下,隨後便說道。
「陛下金口玉言,估摸著用不了多久那匾額和商鋪就會送過來了,我之前也準備了點銀錢,到時候看選址在何處,若有機會便把附近的宅院也盤一個下來,算是我給你傍身用的,到時候你同她出去看看,若是喜歡哪兒就告訴我,我好安排。」
楊姨娘被這話給驚訝到了,原本聽到女兒得浩蕩皇恩的時候就夠震驚的了,現在還要給她們多置辦一處宅院,這在以前可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。
腦子裡頭不由浮現了海姨娘的臉龐,她心中有些愧疚。
都是後院裡的可憐人,她們二人從前向來都是互幫互助的,可現在,她借著女兒的勢日子要過好了,但海姨娘卻連魂歸之處都沒有,想想也覺得唏噓。
所以嘆息一聲,開口就說道。
「主君,奴婢福薄,當不得您如此記掛的,三姑娘能得這番殊榮,也是她自己的造化和大姑娘的助力,奴婢可不敢藉此邀功請賞,再說了,奴婢要大宅院做什麼?能一輩子跟在主君身邊伺候,就成了。」
她說這話的時候真心流露。
姜懷山也有些不忍和愧對,所以才會和她說出心裡話。
「自夫人過世後,我於這些情情愛愛上早已沒了興致,所以後院也不常回來,紓兒的事情也沒怎麼用心管過,若不是你此前來求,我甚至都不清楚紓兒要及笄了,我這個做父親的實在不夠用心,不管是對你還是對紓兒。」
「阿念如今掌家中饋,可也要不了多少日子就得出嫁,等她成了親,這家裡頭的沒個合適的人,家宅一應大小事只怕還是會回到母親手上,你少不得又要伏低做小,誨兒的親事在即,我這個做父親的不能這時候給他的前程做阻攔,因此續弦一事也是不可能的,你明白我意思嗎?」
楊姨娘點頭,她也不傻,這種時候若是娶個夫人回來,那少夫人進門的阻力可就要平白添上不少了。
「所以,我才說給你置辦點私產,日後即便是母親為難,亦或者有點旁的事情,你也能有個容身之地。」
「主君,不會的,老夫人會為難奴婢,說到底也是二夫人攛掇的,如今二夫人沒了,家裡頭清淨著呢,奴婢也不常往老夫人面前湊,自然會少了許多被刁難,至於往後事,奴婢不想預設,便是如今多了個宅院傍身又如何,最後不也是一捧黃土嗎?所以,主君的錢還是留下吧,家中很快就是接連辦喜,都是要用錢的地方,花在這些地方,那才是花在刀刃上。」
楊姨娘一番謙卑婉拒,讓姜懷山對她的愧意更多了幾分。
他是喜歡楊姨娘的體貼和周到,這麼多年來,也未曾生過什麼旁的心思,若他還是在徐州為府丞,家中也沒有那麼多的情況發生,其實他是想給楊姨娘抬一抬身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