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似有所感地掙扎了幾下,張旬動作放輕,「酒鬼。」
蔣冬霓喉間哼哼兩聲,聽不出是同意還是抗議。
擦完臉,擦了脖子和耳後,再仔細擦了手。隔著毛巾,張旬儘量避免觸碰到蔣冬霓的皮膚,
他被蔣冬霓照顧的那一晚,如果不是他已經失去了意識,他是一定要換衣服的。
但現在他也只能到此為止,只要蔣冬霓等會兒別吐了自己一身。
她有時候太邋遢了,張旬實在看不下去。
蔣冬霓在夢海里沉浮,忽然一個猛浪撲來,她一下子睜開眼睛。
人還有些飄,就這麼飄也似的打開房門直直飄向衛生間,在張旬看來好像夢遊了般,留神了下,不像要吐的樣子。
蔣冬霓很快出來,腳下踏實了點,她這才注意到還在客廳里看電視的張旬。
茶几上一酒瓶的花在白熾燈下暈了一圈柔光,他也像在柔光里。電視裡在講什麼,蔣冬霓一點兒沒聽清,只聽出有好幾個角色。
蔣冬霓上前撥弄了下花瓣,然後在張旬身邊坐下,拍拍自己的腦袋,問:「幾點了?」
「十二點不到。」
「唔……我睡了多久?」
「大概三四個小時,還難受嗎?」張旬輕聲問她。
蔣冬霓點頭。
張旬把一直溫著的醒酒茶倒了一杯給她。
蔣冬霓喝了一口,被難喝到皺眉吐舌,杯子拿在手裡,再難以多喝一口。張旬見狀,又給她倒了一杯涼白開,讓她漱口。
蔣冬霓以為張旬嫌棄她,有點不高興,「……我身上味道很難聞嗎?」
「沒。」
蔣冬霓不信,就要去洗澡,張旬攔著,「別,你小心摔到……」
蔣冬霓脫口而出:「那你幫我洗啊?」
她語氣不佳,但臉上紅暈未褪,斜睨一眼竟有點眼波流轉的味道。張旬一怔,像是路過被探出院牆的桃杏枝碰了一下,而蔣冬霓馬上掙了開。
溫燙的流水沖刷走身上殘留的酒氣,蔣冬霓洗著洗著,腦袋終於更清醒了些,還能夠記起自己剛才對張旬說的話,思考了一下,她又糊塗了:她真的說了嗎?不會吧?她瘋了?她在幹嘛?
蔣冬霓看著瓷磚牆壁上下滑的水跡發呆,心想要不把自己沖走吧……
張旬在客廳聽浴室里流水聲嘩嘩不絕,好不容易停了,蔣冬霓還是沒有出來,這下他不由得真的有點擔心蔣冬霓的情況。
走到衛生間門口正要詢問,裡頭蔣冬霓突然喊他,張旬過了一會,假裝自己才走到門口,「怎麼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