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說logo和所謂的周邊設計,算是完成小老闆交代的任務,「最開心果派麵包」只是隨手一畫的測試,但現在,蔣冬霓也不禁認真考慮這一渠道的宣傳方式,至少到在周邊正式被生產出來的時候,多少應該都能起到一些宣傳作用。
她放棄了「冬曉」的筆名,拋棄掉過去所有的積累,即使那並不豐厚,藏在「樂樂烘焙」之後,肆意地攫取溢美之詞的養分。
蔣冬霓一直想要跳脫出原來的評價體系,她突然之間就跳出來了。「這兒」沒有人會畫畫、沒有人懂畫、沒有人在乎畫,所以沒有人會去衡量她的價值,那麼說喜歡,就真的是喜歡了吧。
她保證每天至少一副小畫的更新,畫得多了,手感漸漸找回來,也開始重新畫些她以前常畫的風格,畫從冷餐櫃裡蛋糕視角所看到的一對母女,小女孩一手扯媽媽的衣服一手指著它;畫一隻死在地上的蟬,綠蔭過濾的陽光灑下一片圈圈點點,其中一粒光斑印在它的屍體上;畫花店門口的風鈴,畫畫廊角落裡的照片……
都差強人意。
還可以畫什麼?她想起那天朦朧細雨里的張旬,他的眉睫是欲濕的青山,春天的時候,他的身後曾落過一場繽紛輕薄的花雨。
但蔣冬霓始終沒有下筆,她只是在腦海中一幕幕、一幀幀地刻畫細節,一如多年前的那個午後的美術教室。
第29章 第二幕戲(7)
周三照例休息, 第二天照例上班,蔣冬霓照例踩點到。
這本是尋常的一天,但一個上午過去——外賣訂單變多了,來店裡的客人也變多了, 與此同時, 陸陸續續還有人添加微信好友, 直到店裡的庫存似乎就要跟不上客流量的時候, 蔣冬霓才發現了不對勁。
下午兩點半, 店裡的麵包售罄。
「……對不起,紅豆餅賣完了,你看……其他麵包嗎?對不起,都賣完了……是……明天有的……好的,謝謝謝謝,真不好意思。」
廖姨掛掉手機,蔣冬霓處理掉所有未能發貨的退款訂單, 她看看嚴叔、看看廖姨,嚴叔廖姨互看一眼, 三個人再一齊把目光投向店內空空如也的陳列櫃。
這是蔣冬霓打工幾個月來從未有過的事情, 也是嚴叔廖姨經營這家店這麼多年的頭一次, 因為太突然太詭異,成就感,或許有一點,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。
三個人一個比一個老實本分, 沒有應對特殊時刻的能力, 猶豫不定今天是不是就這樣直接關門。
這個時候, 又有兩個年輕女孩推開門,拿起店門口的盤子和夾子, 走進店內就要挑選。
「哎呀,不好意思、不好意思,今天東西都已經賣完了。」廖姨忙說。
兩個女孩驚訝地左右看了看,竟然真的一個麵包都找不到,「都賣完了啊?」
「是啊……」廖姨摸摸額頭,既有汗水也有霧水,「今天訂單比較多……」
兩個女孩明顯都有些失望,互相對上眼神,其中一個女孩作為代表走出來一步,問:「」那個……我想問下……」
廖姨點點頭聽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