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我先走了。」許景愷說。
一個「好」字黏在嘴邊,蔣冬霓看著許景愷。她的腦袋裡湧出了很多念頭,比如「乾脆狠心點拒絕他吧」,也比如「要不試試吧」,還比如「來都來了,至少要叫人坐坐吧」。
她心裡一步棋捏在手裡,進也不敢、退也不是,表現出來的樣子是盯著許景愷不放,蔣冬霓看到許景愷神色微動,朝她走近了一步,她心下一凜,這並不是她的本意。
好在許景愷只是把她一縷掉落的碎發輕輕別到了耳後,微微笑了下,「早點睡。」
「……好。」
蔣冬霓看著他走下樓梯,樓道門被打開,「卡拉拉——」是自動落鎖的聲音。
她嘆了口氣,低頭脫鞋,抬起頭時,張旬站在他的房間門口,正望著她。
白熾燈好亮。
「回來了?」他問。
「嗯。」她答。
撞見室友和她的曖昧對象,被室友撞見被曖昧對象送回家——就是這樣簡單打個招呼的,不顯得尷尬不顯得生分,再無下話。
蔣冬霓拿了衣服快快地潦草洗漱完便把自己摔在床上,不一會兒就昏睡了過去。
第32章 風波(1)
還是那片亘古不變的月光, 在低垂的夜色找準時機,輕輕地、悄悄地挑開沒有拉好的窗簾,溜入室內,亮著眼睛, 明目張胆地窺探。
一隻修長白皙的手, 拇指先是按上閉著的嘴唇, 稍稍描繪形狀, 然後滑到小而尖的下巴, 復又按上嘴唇,像撥弄一朵花的花心似的翻開下唇,指尖碰到堅硬整齊的牙齒,被濕潤柔軟內側無意識裹含著。
俯下身,也許是心理作用,還是聞到了淡淡的酒味,是他非常不喜歡的味道。
蔣冬霓第二天醒來, 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,有些疲憊。
她撓著頭髮從房間走出去, 看到張旬, 自然想起了上一次喝多了酒時在他面前說的那些昏話, 她把手放下來,咧嘴一笑:「……早。」
「早。」
「……我昨天喝多了,應該沒有做什麼事情吧?」蔣冬霓猶豫地問。
「沒有,你回來之後直接就洗澡睡覺了。」
蔣冬霓暗自鬆了一口氣, 這與她記憶里的情況相符。
早餐張旬已經吃過了, 還剩了炒餅和煮雞蛋, 溫在鍋里,張旬另外給蔣冬霓磨了一杯豆漿。
現在已經快十一點鐘了, 這一些吃下去,蔣冬霓中飯就都可以不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