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冬霓:「……」
畢彭高深莫測地笑,等蔣冬霓開口。
蔣冬霓抿嘴:「不可能。」
她不可能說這話。
畢彭在床沿邊坐下,不急不慢地給頭發抹精油,淡淡的香氣一點點瀰漫開來,」你自己說的,但你醉得要死,我們就只能把張旬給你叫來了。「
蔣冬霓瞪大了眼睛。
「真的,叫過來之後你吐了他一身,「畢彭指了指陽台,「吶,覃思正的衣服借他換了,他換下來的還掛在那裡呢。」
蔣冬霓順著畢彭手指的方向心驚膽戰地望過去,當真有一件她熟悉的黑色短袖在她感受不到的流風裡輕輕飄動。
她有點慌了。
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在酒後吵著要見張旬,怎麼可能呢?可是那件黑色短袖像一面黑色旗子似的,在她眼前、心口都蒙上了一層戰敗的陰影。
蔣冬霓試圖趕走這可怕的跡象,但最近的那些夢緊跟著跑馬燈般在她的腦海中旋轉,她再想否認,都覺得太自欺欺人。
她怔怔出神,甚至臉色都有些白,像是恍然,又像是後怕,這完全脫出了畢彭預想的羞澀煩惱亦或是斷然否認,她伸手在蔣冬霓面前一晃,「冬霓?」
蔣冬霓回過神,不死心地再次求證:「……我真說要回去?」
畢彭:「……」
她摸了摸自己頭發,怎麼辦,雖然不知道為什麼,但是玩笑好像開大了?硬著頭皮,覷著她小聲道:「……sorry。」
蔣冬霓一把拉過被子蒙住臉躺倒,在被子裡尖叫、亂踹。
畢彭連忙站起身避開,又去扯被子,喊道:「不過張旬真的來了,我和他說……」
……這個還是跳過吧。
「你也真的吐了他一身!人昨晚來了就沒走,現在還在隔壁房間呢!」
被子裡動靜停了。
三秒鐘後,蔣冬霓從被子裡露出一雙眼睛,「真來了?」
「真來了,我把他騙過來的。」
蔣冬霓重新坐起來,恨恨道:「你騙他過來幹嘛?」
「這麼大——一件事,」畢彭比劃,「你說完倒好直接暈了,我還不得想辦法了解下前因後果?」
「那你剛才又騙我!」
「我這不是……」畢彭一頓,反應過來,解釋的話掉了個頭,「不過你反應真的有點大哦?」
蔣冬霓:「……我都快被你嚇死了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這有什麼為什麼。」
畢彭湊過來,眼睛直盯著蔣冬霓,「你心裡有鬼。」
蔣冬霓不想說話了,又想拉過被子把自己躲起來,畢彭先一步抓住,她也收起玩笑的心思,「好好說說吧,你是不是傻,這麼好心留人家住家裡幹嘛?就算照片上的人不是他,但你不是很討厭他嗎?」
「因為我見錢眼開,收他房租。」
「多少?」
「五千一個月。」
「真給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