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冬霓的心突然就跟明鏡兒似的。
可是難道之前不知道他在裝嗎?裝無辜、裝可憐、裝清純, 她居然還自戀地以為是張旬在刻意討好她。
蔣冬霓想要假裝無事發生, 但到底比不過張旬這個專業演員, 渾身難受,匆匆說了句「不用」,逃跑的敗兵一樣就進臥室拿了衣服去衛生間洗漱。
張旬站在原地,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懵懵懂懂的。蔣冬霓希望他能夠早日發現自己已經露餡了,然後自覺給她走人。
躲在衛生間,結果犄角旮旯的東西也處處不順眼。
漱口杯是張旬換的, 之前的舊牙刷淘汰了,換了新的, 舊牙膏用完了, 也換了新的, 沐浴露、洗髮水……通通都被張旬換了。
蔣冬霓覺得自己挺窩囊的。
一直都很窩囊,還記得張旬因此和她生過氣——現在想想,他究竟有幾分是真的呢?蔣冬霓無從辨別。
在最初對張旬的憤怒和噁心爆發後,蔣冬霓隨即被一股極大的羞恥感包裹住了, 她現在應該立刻讓張旬滾蛋, 卻猶猶豫豫不敢戳破這層窗戶紙。
大概是害怕。害怕衝突、害怕更殘酷的真相、害怕自己真心錯付、害怕承認自己有過真心。
她其實缺乏膽量, 只對不在乎的人蠻橫,真正遇到事情卻習慣性逃避。
蔣冬霓不想和他撕破臉皮, 那很難看,也很累人,她希望一切像兩人一開始約定的那樣,他躲一陣子,澄了清辟了謠就走,最多三個月,也馬上就到了,再像畢彭所說的,再不聯繫。
她終於從浴室出來,張旬裝模作樣地在客廳看電視,似乎有話要對她說,蔣冬霓假裝沒注意到,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。
猶豫了那麼一下,鎖上了門。
清清楚楚的「咔」的一聲,房門裡外都能聽清楚。一道有聲的警告,也許是打草驚蛇。
這房子實在是太老了,這扇木頭門真要撞一下,未必扛得住,這門鎖想撬,也不需要什麼技巧。
蔣冬霓畫了一個晚上的畫,以為睡不著,後面還是趴在桌上睡著了,中途醒了,看了看時間,摸回床上接著睡。
一夜無夢。
第二天中午醒來,蔣冬霓花了十分鐘讓自己想明白一件事,那就是她不可能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輩子,以及,這是她家。
打開門,張旬照舊做好了飯菜,給她布好碗筷,既沒有過分殷勤也沒有刻意疏遠,一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,好像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。
食不下咽,蔣冬霓忍住不摔筷子,忍住不罵張旬無恥,一口飯在嘴裡嚼出甜味,「你什麼時候走?」
張旬莫名地看著她,有點疑惑地笑著問,「……怎麼了?」
蔣冬霓平靜地重復了一遍:「你什麼時候走?」
直接趕他走,她還是說不出口,但如果張旬問,她能接著他的話叫他滾,可他也不說,黑沉沉的一雙眼睛根本看不透,似乎是在欣賞她的惱火,似乎要落實自己的卑鄙,還是那兩個字,「快了。」
蔣冬霓幾下吃完了飯,把自己的碗筷拿去廚房洗掉,張旬在蔣冬霓再次鎖上自己房門時放下筷子,嘆著氣笑了笑。=quothrgt
哦豁,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託啦 (gt.)
spangt:|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