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冬霓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,張旬先問她了,或者換一種說法,是他對她說:「蔣冬霓,其實你還是有一點喜歡我的,對吧?」
真自信啊,蔣冬霓心里當即是嗤笑出聲的,但這個聲音沒有發出來。
當一個人在用百分百的真誠提問時,一般人其實很難做到撒謊,即使要撒謊也很難做到反應極快的回答,於是幾秒鐘的沉默就錯過了敷衍掉這個問題的最佳時機,因為沉默本身代表了一種回答。
蔣冬霓看到張旬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可以被稱為如願以償的笑容,「你不覺得你自己很過分嗎?」
張旬點了頭,但蔣冬霓覺得他根本沒有明白她在說什麼。
蔣冬霓不再多說,轉身進了房間,準備鎖門時稍微遲疑了一下。
鎖門的聲音外面肯定能聽見,她不喜歡做掩耳盜鈴、明知故問的事,但她還是鎖了門,因為這表示的是她的態度,落了鎖,心里還能多一份安心,她希望明天早上醒來張旬就已經走了。
對張旬,她不得不妨。
蔣冬霓如常入睡,一夜無夢,第二天醒來,一點點想起昨晚可能剛出院就冒著雪跑過來的人,她躺在床上半天沒動。
待在房間裡不出去不是辦法。
正值中午飯點,張旬如蔣冬霓所盼望地那樣已經走了,而餐桌上擺好了三菜一湯。
因為她拉黑了他,張旬估計是沒有在她家找到便利貼之類的東西,所以在蔣冬霓隨手拿來墊碗的舊本子上留了言:包了餛飩和餃子在冰箱裡,記得吃,有事,先走了。
蔣冬霓第一次見張旬的字跡,意外的不錯,留了一個龍飛鳳舞的簽名,盡顯自戀本色。
過了一天,張旬提著兩大袋子的菜又來了,蔣冬霓不想讓他進屋,他便咳嗽,一下不夠,就兩下。
蔣冬霓:「你有完沒完?」
張旬:「好冷。」
蔣冬霓:「……」
「今天煮牛肉湯,可以嗎?」張旬提了提其中一個袋子。
蔣冬霓:「……」
廚房裡,張旬戴上圍裙,手指繞到背後靈活地打上了一個蝴蝶結,圍裙還是蔣冬霓之前買的那件——她花錢買的,自然沒有扔掉,但因為當初買的時候尺寸買大了點,加上蔣冬霓自己做菜非常粗糙,所以她並不經常戴,如果不是張旬裡頭穿得是一件灰色衛衣,這樣的情形好像時間被撥回了。
蔣冬霓打算貫徹不和張旬說一句話的原則,他要做菜,就讓他做菜,免費家政嘛不是,望他好自為之,蔣冬霓自己進了房間畫畫。
張旬叫她出來吃飯,蔣冬霓也出來吃飯。
他手裡拿著剛剛摘掉的圍裙,問蔣冬霓:「多久沒洗了?」
蔣冬霓:「……」
其實也就幾個月,蔣冬霓在解釋和不搭理中徘徊,張旬已露出瞭然的神情,他先把圍裙放到了衛生間,估計是要在吃完飯後清洗。
蔣冬霓微微一笑,告訴自己沒關係,她還能忍,她倒要看看他還能把這種自我感動犧牲的戲碼演到什麼份上。
第54章 怦怦(2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