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積得不厚,但全是冰茬,許景愷小心地走在路上。這條路他來回接送過蔣冬霓許多次,也算是走過了一年四季的風景。
既是冬天,馬上春天就要來了,他腦海中浮現去年初夏抱著一束花等公交車的女孩。淡淡地笑了笑,不禁開始計劃來年送蔣冬霓什麼花好。
走到小區門口,隔著幾米遠他解鎖了車,與此同時發現剛才那輛黑車重新停回了原位。
許景愷腳步慢了一下。
他清楚地記得,在蔣冬霓過去和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後,這輛車是開走了的。
一時間,許景愷想到了剛才的那碗面,想到了一年多前那張超市的發票和在超市里擦身而過的那個男人。
異性合租是很普遍正常的事情,如果沒有那時刻意的隱瞞和今晚奇怪的發展,但許景愷也相信蔣冬霓和他說的話。
許景愷上車後,就是和對面的車面對面,後者車內雖然暗著,但沒有熄火,像一頭黑夜裡蟄伏的野獸。
許景愷拿起手機,電話接通後,蔣冬霓問他:「你這就到家了?」
「沒,我剛上車。」許景愷說,然後告訴她,「你那個高中同學的車還停在小區門口。」
於是對面陷入了沉默,良久,許景愷聽蔣冬霓淡淡「哦」了一聲,表示她知道了。
「沒事吧,要不要我回來?」
「沒事,你回家吧。」蔣冬霓說。
許景愷頓了頓,和她確認:「確定嗎?」
「嗯。」
「好,有事給我打電話。」
「嗯,不會有事,放心吧。」
關掉手機,許景愷扭轉方向盤,車開出去一段距離後,他從後視鏡里看到那輛車還停在原地,一動未動。
接到許景愷的電話前,蔣冬霓正在剝橘子吃,掛掉電話後,手裡的橘子於她變成了占卜的道具:張旬會來、張旬不會來。
她想他這是聰明了還是退步了,倒是知道等在車裡暖和點了。
最後占卜的結果是張旬不會來,那晚蔣冬霓入睡前,他也的確沒來。
蔣冬霓還沒敢掉以輕心,這段時間把她折磨得都有了生物鐘,隔天一早就醒來,不過沒等到張旬後,她安心地睡了一個大大的回籠覺。
之後的幾天,張旬都沒再出現。
他出現得很強橫,真要消失,也挺乾脆。
蔣冬霓過回了自己的冬眠生活,某天開門拿快遞時,才看到門把手上掛了一個蛋糕盒子,仔細一看,袋子是樂樂烘焙的,不過門口角落裡沒有等著一個人。
她把蛋糕取下來,聽到樓下王奶奶喊她:「小蔣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