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何必呢?你擁有常人無法匹敵的天賦,只要願意,回去還能做大學研究員。」約旦走近他,「年輕人,心高氣傲容易出不了頭。」
寧遠佳轉身,毫無波瀾地看著他:「當初你們將菲爾德交給我時,我接受了。現在我主動放棄這份工作,也只是另外一種選擇,我厭倦這份工作帶給我的情緒,它讓我懷疑自己為聯邦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。約旦先生,也許您不會明白,所謂出人頭地並不是我所需要的價值。」
約旦幾乎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年輕人,寧遠佳本來已經轉過身去,又像是想起什麼轉回來:「至於你們打給我的獎金,按照聯邦的法律,我會返還百分之七十,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是我的勞動所得,稍後我會讓律師將清單送給第一研究院。告辭。」
說完這話,他總算出了一口屬於社畜的惡氣,邁開腳步,徹底離開了這個糟心的地方。
對於寧遠佳來說,在接近三十歲的年紀失業並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。他不缺從頭再來的勇氣,比那更可怕的是忘記當初為何要出發。
*
在換乘的過程中,菲爾德曾經三次叫了他的副官。
第一次,他神情肅穆地坐在椅子上,對副官南多說道:「發動位於聯邦的線人,務必保證寧遠佳的安全。」
南多應下,又去問菲爾德的身體狀況。他實在不清楚菲爾德為什麼會嘔吐,難道星艦飛行員的技術有這麼差嗎?
菲爾德揮手示意他退下,並沒有回答。
礙於長官性別有所變化,身上還若隱若現地散發著高等級alpha信息素的味道,南多不好多問,只得先去做好自己的任務。
第二次,菲爾德再次召南多進入,他已經洗過澡,臉色有些蒼白,第一句話便問:「寧遠佳如何?」
星艦和首都星有相對時差,他們經過的這短短時間內,聯邦首都星已經過去了三天。
南多恭敬道:「寧先生已經被放出來了,只是……他辭職了。」
「……」菲爾德神情微微一變,「他們拷打了他?」
「沒有。」南多連忙說道,「是那位寧先生自己提出來的,出來當天就遞了辭呈。」
菲爾德皺起眉,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是很滿意:「多派些人過去,一定保證他的安全。」
「是。」
第三次沒隔多久,菲爾德再次把南多叫了過去。
第一句話還是慰問那位寧先生,這已經是第三次了。在南多說他一切安好時,菲爾德鬆了口氣。但南多眼尖地發現看似穩重的菲爾德額頭上滲出了汗珠,似乎在強忍著什麼巨大的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