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亦是如此。
直到第三日,何紀之派人來院中:「兩位仙長已到陳府,何管家請仙長移步前堂一敘。」
容瑟黑曜石般眸中光芒微閃,拎起靈獸放在肩頭,跟著下人去往前堂。
前堂相離較遠,約摸半炷香,下人停在正堂外:「仙長請。」
容瑟抬眸看向正堂裡面,何紀之背著身站立正堂下,正一一將手中的令牌歸還於座上的兩個男子。
兩個男子看起來年歲都不大,服飾髮飾大相逕庭,應是來自不同的仙門。
左側的人身材中等,一張略顯英俊的臉龐上,掩不住高高在上的傲慢之氣:「我玄風仙門行得端坐的正,陳府這般作態,實在上不得台面,我等修行之人,難不成能騙你一凡人?!」
何紀之好脾氣的賠罪:「向仙長誤會,陳府對仙長絕無任何輕慢之意。」
向行天冷嗤一聲,不置可否。
倒是右側的人對此不甚在意,腰身挺得筆直,清秀的面容上,雙目亮如星辰,對布陣之事興致滿滿:「陳府要布何種陣法?」
何紀之避而不談:「等第三位仙長到來,齊仙長自會知曉。」
向行天皺眉:「第三位不是說前兩日已到府上了麼?是來自何宗派?」
何紀之如實道:「季雲宗。」
話音落下,前堂頓時陷入一片死寂。
何紀之看著向行天兩人聳著肩膀,要笑不笑的怪異樣子,不解地問道:「兩位仙長何故露出這種表情?小人是有說錯什麼?」
向行天不客氣笑出聲,眉宇之間滿滿的嘲諷。
齊牧一手拍著茶案,一手捂著笑痛的肚子,斷斷續續解釋:「不是你的錯。不過,何管家可能有所不知,季雲宗乃是修真界劍修大宗,其宗下弟子除了一個醫修,全是劍修,哪裡冒出來的陣修?陳府莫不是被騙猶不自知。」
何紀之斷然否決:「不可能,陳府非是第一次與仙門打交道,小人驗證過他的身份令牌,確認是季雲宗的仙長無疑。」
向行天兩人頃刻僵住,臉上的笑逐漸收斂起來,面面相覷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之色。
季雲宗有陣修?他們怎麼沒聽說過?
正納悶著,門口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,兩人側頭看去,一道清冷高挑的身影一下子撞進眼帘中。
青年一身白衣勝雪,青絲如墨,逆著光緩步走進正堂,肩上一團白遮擋住大半張精緻側臉。
「何管家。」沁涼如水的音色,不起波瀾。
聞著掠過鼻端的淡雅青竹香氣,齊牧看著青年頸側小片白皙的肌膚,下意識伸長脖子:「你是何人?我怎麼從不知季雲宗有陣……」
青年卷翹的睫羽撲簌兩下,微側仰起臉,齊牧到嘴邊的「修」字戛然而止。
正堂里一派死寂,所有人盯著青年的昳麗得不似凡人的側影,心神一陣動盪,連前一刻的質疑不屑都忘的一乾二淨。
齊牧一張臉龐漲得通紅,座下跟針扎似的,咻地在座椅里端正坐直。